於莉和於冬梅手腳麻利,沒半會兒就把滿桌杯盤收拾妥當,碗碟摞得整整齊齊抱在懷裡。
於莉轉頭看向還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喝茶的何雨柱,嘴角勾著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的語氣裡帶著點打趣:“傻柱,我跟我姐去院兒裡水龍頭洗碗,等回來你可得好好說說,你跟你們廠那個黃……”
“黃麗華!”
話還沒說完,旁邊捧著《紅樓夢》的何雨水先接了話,眼睛亮閃閃的,顯然是早就想看她老哥的熱鬨了。
於莉順著話頭往下說:“對,就是黃麗華。我聽許大茂念叨,說這黃麗華是個小寡婦,長得還挺漂亮呢。待會仔細跟我說說你們倆怎麼勾搭上的。”
何雨柱一聽這話,手裡的粗瓷茶杯“咚”地擱在桌上,當即瞪了何雨水一眼。
他的語氣裡滿是嗔怪:“你個丫頭片子嘴怎麼這麼碎!作業寫完了?趕緊回屋寫作業去,少在這兒瞎摻和大人的事!”
何雨水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戳了哥哥的忌諱,也不敢再多留,抓起桌上那本新買的《紅樓夢》,腳步輕快地溜了,臨走前還不忘衝何雨柱扮了個鬼臉。
屋裡瞬間靜了些,何雨柱搓了搓手,臉上堆起幾分訕笑。
他湊到於莉跟前放軟了語氣:“媳婦,你可彆聽許大茂那混小子瞎咧咧。他就是見不得我好,故意編排閒話呢!
我跟黃麗華就是普通同事,倆人清清白白的,沒他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於莉白了他一眼,懷裡的碗碟輕輕磕出清脆的響:“你猜我信不信?”
話裡帶著點嬌嗔,卻沒真動氣——跟何雨柱過了這些日子,他那根花花腸子,她豈會不清楚。
說完也不再追問,轉頭跟於冬梅往外走:“姐,走了咱們洗碗去。”
於冬梅腳步頓了頓,先順著她的力道往外挪了半步,又忽地轉頭朝何雨柱的方向掃了一眼。
嘴角輕輕揚著,牽出抹淺淡的笑,眼尾卻帶著點明晃晃的嗔怪,那眼神像在說“你這點心思可瞞不過人”。
顯然,她也半點不信何雨柱和那個黃麗華是清白的。
何雨柱原本還梗著的脖子倏地軟了半截,雙手下意識在身側搓了搓,像是想狡辯又找不到由頭。
他眼角飛快往於冬梅那邊瞟了一眼,見那抹帶嗔的笑,耳朵尖悄悄紅了。
跟著又垮了垮肩膀,嘴角往下撇出點無奈的弧度,最後隻能對著兩人的背影,沒轍地撓了撓後腦勺。
於莉和於冬梅剛走出家門,一直坐在小凳上沒吭聲的婁曉娥突然站起身。
她快步追上去輕聲喊:“於莉,等等我!我跟你們一起洗,多個人搭把手也快些。”
她心裡自有盤算:許大茂和他父母今晚都在院裡,要是單獨跟何雨柱待在屋裡,萬一被人看見,難免惹閒話。
在她看來,自己被人嚼幾句閒話倒不算什麼大事,可若是因此給何雨柱添了麻煩,反倒得不償失。
如今跟著於莉姐妹倆一處走、一處待著,旁人即便有閒話也無處說,倒正好能避了那些不必要的嫌疑。
於莉回頭看了她一眼,笑著點頭:“好啊,人多熱鬨,正好一塊聊聊天。”
三人說說笑笑地出了門,屋裡隻剩何雨柱一人。
何雨柱望著空蕩蕩的屋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即站起身往廚房走,方才燉魚的鍋還沒洗,鍋壁上沾著的油凝在上麵,乾了就難清理。
他想著於莉和於冬梅都懷著孕,這種費勁兒的活計哪能讓她們沾手,還是自己來吧。
進了廚房,何雨柱先往鍋裡添了些涼水,又從灶台下摸出塊用得隻剩小半塊的胰子,還有個綁著粗鐵絲的竹刷,這竹刷是他前陣子自己做的,刷鍋比抹布給力多了。
等水浸軟了鍋壁上的汙漬,他拿著竹刷蹲在灶前,一點點蹭著油汙,動作不算快,卻格外仔細,蹭乾淨一塊就用清水衝一遍。
直到整口鍋內壁亮堂堂的,才滿意地把水倒掉,把鍋倒扣在灶台上瀝乾。
何雨柱又順手將竹刷和胰子歸置到角落,最後用抹布擦了擦灶台上的水漬,才算徹底收拾完廚房。
他扯了扯沾了點潮氣的衣角,轉身走出屋門,往自家門口的門框上一倚,摸出煙盒輕輕一磕,一根香煙便彈了出來。
指尖夾著煙,摸出那隻金屬打火機——還是上次耿三孝敬他的,沉甸甸的手感確實不錯,他這陣子都有點愛不釋手。
“哢嗒”響了兩聲,橘色火苗舔過煙卷,白霧剛漫過鼻尖,就聽見中院入口傳來“噔噔噔”的急促腳步聲。
何雨柱抬眼一瞧,大莊正撩著衣襟往院裡衝,褲腳沾著圈泥點,額前的頭發亂得貼在臉上,腳步沒半分停歇。
他慌慌張張的模樣像是有急事趕趟,徑直就從何雨柱家門前跑了過去,往後院深處奔去。
大莊一口氣衝到許大茂家門前,腳還沒站穩,就扶著門框大口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