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富貴揣著滿肚子火熱往家挪,腦子裡全是秦淮茹的勾人模樣。
紅唇似塗了蜜,啟合間漾著柔媚;舊褂子裹不住飽滿胸脯,抬手捋發時若隱若現。
每一眼都勾得他心尖發顫,耳根至今還泛著熱。
一進家門,許富貴就直奔裡屋,翻箱倒櫃地找出了那袋棒子麵。
袋子沉甸甸的,估摸著有七八斤重,粗糲的麵粉隔著布袋都能摸到,在這物資匱乏的年月,可是實打實的硬通貨。
四九城的人家大多過得緊巴巴,饑一頓飽一頓是常事,可許家不一樣。
許富貴在電影院上班,偶爾跟著下鄉放電影。
接待他們放映組的公社雖不富裕,卻總會擠出些大米白麵招待他們。
返城時許富貴還經常高價收些野兔、野雞、蘑菇、筍乾之類的土特產。
更何況,婁曉娥那小富婆隔三差五就來探望,不是拎隻油光鋥亮的烤鴨,就是帶些精致的點心,家裡的吃食從來就沒缺過。
在許富貴眼裡,這袋放得快結塊的棒子麵,實在算不得什麼金貴東西,倒不如送出去,換些不一樣的“念想”。
“當家的,你翻箱倒櫃的,找啥呢?”
許母端著洗衣盆從堂屋探頭看過來,見他抱著袋棒子麵直樂,滿臉納悶。
許富貴被問得一噎,臉上泛起幾分不自然的紅,眼神飄向窗外。
他支支吾吾道:“啊……沒啥,就是方才在中院撞見秦淮茹了,那丫頭說家裡快斷糧了,可憐得很。
這袋棒子麵放著也是放著,都快長毛了,不如送過去給他們家救急。”
“你糊塗啦!”
許母一聽就炸了,洗衣盆“哐當”一聲墩在地上,水花濺了一地。
“賈東旭那混小子,前兒個在軋鋼廠車間,當著滿車間人的麵把大茂揍得鼻青臉腫!
不僅沒賠罪,反倒訛了咱家足足120塊錢,你難道全忘了?”
許母氣得重重跺腳,洗衣盆“哐當”撞在門框上晃了晃,濺出的水花打濕了鞋麵,眼瞪得像銅鈴,腮幫子鼓鼓的,滿是怒火。
“現在倒好,你不記恨就算了,還巴巴地給他們家送糧食!”
她伸手狠狠往桌上一拍,瓷碗震得嗡嗡直響,嗓門陡然拔高,嘴角抿成一條緊繃的直線,眼底滿是又氣又急的紅絲。
“我看你是老糊塗了!”
這話恰好被裡屋的許大茂聽見了。他正靠在炕邊活動傷腿,聞言一瘸一拐地走出來。
他臉上還帶著未消的淤青,眼裡卻閃過一絲精明的算計。
他當然知道老爹打的是什麼主意——
秦淮茹那娘們,生得確實勾人。
白皙透亮的臉蛋,一雙眼睛像含著霧。
笑起來時眼尾微微上挑,自帶幾分媚意,還有那豐滿的胸脯、挺翹的臀部。
哪怕穿著最樸素的衣裳,也難掩骨子裡的風情。
想到這裡,許大茂心裡也泛起一陣異樣的漣漪。
若是老爹真能和秦淮茹搭上關係,自己說不定也能借著這層由頭,也嘗嘗那溫軟的滋味……
想到這裡,許大茂連忙拉著許母的胳膊,臉上堆起笑:“媽,您消消氣。
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賈東旭那是一時糊塗,再說我這傷也養得差不多了,犯不著揪著過去不放。
爹這也是好心,送點糧食過去,既能緩和鄰裡關係,也顯得咱們許家大氣,多好啊。”
許富貴見兒子幫腔,連忙趁熱打鐵道:“就是就是!大茂說得在理。
咱們家和賈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總不能一直僵著。
這點糧食不算啥,能讓鄰裡和睦,值了!”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給許大茂使了個眼色,眼底藏著幾分心照不宣的曖昧。
許母被父子倆你一言我一語說得沒了脾氣,狠狠瞪了他們一眼。
丟下句“你們樂意就折騰吧,彆到時候惹一身麻煩”,就端著洗衣盆氣呼呼地往外走,腳步匆匆,像是多待一秒都嫌煩。
院子裡頓時安靜下來,許富貴和許大茂相視一笑,眼裡滿是默契。
“爹,您快去吧,彆等我媽待會兒改了主意,又攔著您。”
許大茂搓了搓手,語氣裡帶著幾分慫恿,心裡早已盤算著後續的光景。
許富貴連連點頭,把棒子麵往懷裡一抱,胸口被麵粉袋硌得微微發沉,心裡卻愈發燥熱。
他低頭拍了拍袋子上的灰,又攏了攏衣襟,仿佛這樣就能遮住滿心的躁動,嘴裡念叨著:“對對,得趕緊去,晚了就不趕趟了。”
腳步邁出門檻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地理了理衣領,腦海裡已經開始描摹見到秦淮茹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