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飯館裡酒過三巡,氣氛正熱。
紅星二鍋頭的烈香混著鬆雞的鮮、鯉魚的醇,在昏黃燈光下蒸騰。
耿三和老疤端著酒杯,輪番給何雨柱敬酒,嘴裡的奉承話一套接一套。
“柱哥,您這酒量真是沒說的,海量!”
“柱哥,敬您一杯,往後咱弟兄們還得靠您多照拂!”
何雨柱來者不拒,仰頭喝酒時,喉結滾動,胸膛隨著吞咽動作微微起伏。
那股子坦蕩豪爽的模樣,讓後廚偷偷張望的劉春霞心頭又是一跳。
禿老李坐在角落,自知沒什麼排麵,隻能端著酒杯陪著笑,偶爾跟著附和兩句,目光卻總不自覺地瞟向何雨柱,滿是敬畏。
劉春霞端來一碟剛切好的鹹菜,補充些爽口的吃食,路過何雨柱身邊時,腳步頓了頓。
那雙大眼睛悄悄落在他寬闊的背影上——
他坐著都顯得肩寬背厚,中山裝下隱約可見的肌肉線條,透著讓人安心的力量感。
和剛才想起自家瘦竹竿男人的失落形成鮮明對比。
心頭的好感愈發濃烈,連帶著看他的眼神都軟了幾分,帶著不易察覺的依賴。
就在這時,“哐當”一聲,小飯館的木門被人一腳踹開,寒風裹著塵土灌了進來,瞬間攪亂了屋裡的暖意。
七個彪形大漢簇擁著一個光頭走了進來。
為首的光頭身高八尺,滿臉橫肉,走路時腳步沉得發悶,帶著股蠻橫的氣場。
他那雙三角眼掃過桌上油光鋥亮的肉菜,喉結狠狠滾動了一下,隨即貪婪地吸了吸鼻子,一股饞意毫不掩飾地寫在臉上。
“好香啊!”
他粗聲粗氣地嚷道,聲音像砂紙摩擦般刺耳,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後廚方向。
“老板娘,照著他們這桌的菜式,也給咱們來一份!”
劉春霞嚇得往後縮了縮,手裡的鹹菜碟差點脫手。
她定了定神,攏了攏額前的碎發,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裡滿是為難。
她眉頭輕輕蹙起,柔聲道:“各位大哥,對不住了。小店的肉菜,早就讓那位李大哥給包圓了。”
她說著,纖細的手指輕輕指向禿老李,指尖微微蜷起,帶著幾分怯懦。
“您也知道,這年頭物資緊俏,弄幾個肉菜有多不容易,都是提前好幾天才湊齊的。”
她的聲音溫軟,帶著幾分哀求,臉頰因緊張泛著淡淡的紅暈,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模樣惹人心憐。
何雨柱抬眼望去,恰好對上她慌亂又帶著幾分求助的目光,心頭莫名一緊。
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寬闊的肩膀擋在她身前些許,像一道無形的屏障。
“媽的!”
光頭身後一個瘦高個立馬不樂意了,三角眼一瞪,唾沫星子飛濺。
“這年頭弄點肉菜不容易,那幫孫子怎麼好意思全包了?”
旁邊一個戴著破皮帽的漢子立馬附和,語氣尖酸刻薄:“就是!有肉自己獨吞,還不如喂狗呢!狗還知道搖尾巴,這幫玩意兒純屬占著茅坑不拉屎!”
這話一出,老疤當即就炸了,猛地一拍桌子就要起身,眼裡冒著火:“兔崽子們敢罵人?找死!”
耿三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胳膊,轉頭湊到何雨柱耳邊,聲音壓得極低。
“柱哥,這幫小子都是‘頑主’,領頭的就是‘胖熊’,手底下養著一幫扒手小偷,專乾偷雞摸狗的勾當。”
他目光警惕地掃了光頭一行人一眼,繼續低聲說道:“他們想把偷來的贓物拿到咱們的黑市上出貨。
我牢記您說的,犯法的事咱不乾,咱是‘灰’不是‘黑’,就沒答應。
結果這‘胖熊’就在道上放話,說要找咱們的茬。
咱們黑市的弟兄人數比他們多,硬碰硬他們不敢,估計是瞧見咱們這次就四個人,覺得落單了好欺負,特意找上門來挑事。”
耿三說著,和為首的光頭“胖熊”對視一眼,雙方眼神裡都帶著火藥味。
何雨柱聽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酒液入喉,烈氣衝得眼底發亮,轉頭對著耿三問道:“那個‘胖熊’,在公安那兒有案子麼?”
“有!還不少呢!”耿三連忙點頭,語氣篤定。
“這幫頑主想立威,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傷人的事兒沒少犯,聽說還把人打成了重傷,公安正通緝他呢,就是一直沒抓到。”
“這就好辦了。”
何雨柱放下酒杯,“啪”的一聲,杯底落在桌上,清脆的聲響讓屋裡瞬間安靜下來。
他緩緩站起身,寬肩窄腰的身形在燈光下愈發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