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哥靜靜的聽著，眼神越來越冷，他背上的鳳凰仿佛也感受到了這股肅殺之氣。
凱哥繼續說道：“文軒，我知道你想報仇，想重整旗鼓，但是，”他話鋒一轉，目光銳利的看著軒哥：“現在的局麵，比你想象的要複雜和危險得多，這已經不是你們小打小鬨搶地盤的時候了，周龍後麵肯定有人指使，要不然他不可能這麼瘋狂，五爺的麵子他都已經不給了。”
他深吸一口氣，說出了最關鍵的話：“我跟你交個底，我以後不跑著出去收賬了，以後就紮根在帝都，跟我爸還有幾位叔叔，跟周龍把這筆賬算清楚，你以後可以跟著我乾，有我一口吃的，就餓不著你兄弟。但是...”
凱哥的目光掃過我們幾個：“他們幾個，不行，尤其是七兒，榮亮你們幾個年紀還小的，彆再跟著摻和了，炙夜沒有了，以前的庇護也沒了，現在這潭水太深，太渾，你們蹚不起，聽我一句勸，都回去，好好上學，走條正道。”
這話如同驚雷，在我們幾個中間炸開。
“軒哥，凱哥，這不行！”榮亮第一個站了起來，情緒激動：“我們的仇還沒報呢，刀疤那個雜碎還沒收拾，憑什麼不讓我們跟著？”
劉政也沉聲道：“軒哥，我們跟你這麼久，什麼時候怕過事？”
笛飛看了一眼軒哥，又看看凱哥，語氣懇切：“凱哥，我們知道危險，但我們哥幾個這麼長時間了，啥時候拋下過兄弟，讓我們跟著軒哥吧。”
我也急了，脫口而出：“軒哥，我不回去，這種時候我要跟著你。”
軒哥猛地一拍桌子，發出一聲悶響，包間裡瞬間安靜下來。
“都他媽給我閉嘴！”軒哥低吼道：“凱哥說得對，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我們有炙夜，有地盤，怎麼鬨都還有點底子，現在呢？我們他媽還有什麼？就剩下幾條命了！你們跟著我，除了把命搭上，還能得到什麼？我身邊有唐磊和賀飛就夠了。”
他指著我們，一字一句地說：“哥已經踏進這條路了，現在回頭已經來不及了，你們幾個不一樣，跟著我混這條看不到明天的路，不值得。”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種深沉的痛楚：“仇，我一定會報，但那是我的事，你們，必須給我回去，好好上學，以後找個正經工作，活出個人樣來，這比我杜文軒能打能殺強一百倍，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我們都被軒哥這番話震住了，看著他通紅的眼睛和背上那仿佛因憤怒而微微起伏的鳳凰，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我們也都知道，他是真的為我們著想。
包間裡的氣氛僵持住了，我們幾個低著頭，拳頭緊握，心裡五味雜陳。
這時，一直沉默的李盛輝李爺緩緩開口了，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決定性的力量：“凱旋，文軒，你們都先彆激動。”
他目光平靜的掃過我們：“年輕人，重義氣，是好事，但有時候，光有義氣不夠，還得有腦子，文軒為兄弟考慮，沒錯，你們想跟著大哥共進退，也沒錯。”
他頓了頓，做出了決斷：“這樣吧，既然都來了，也彆急著做決定，離開學還有段時間，仇，要報，場子，也要找回來。但怎麼報，得有方法。”
他看向凱哥：“凱旋，周龍在西城那個新搞起來的地下小賭場，你知道吧？不大，但挺煩人的，搶了我們不少散客。”
凱哥點了點頭：“知道，位置有點偏，但生意不錯，周龍派了他小舅子在管。”
李爺輕輕敲了敲桌麵，語氣雲淡風輕卻帶著森然寒意：“就拿它開刀吧，算是給文軒的見麵禮，凱旋你帶隊，多動動腦子，不懂的多問問你澤叔，不要盲目行動，動就要有把握，也讓這幾個小兄弟，先活動活動筋骨，見見世麵，等這事了了，開學了，該回去上學的，都必須給我回去，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這個提議，瞬間點燃了我們眼中的火焰，雖然隻是一個小賭場，但這是反擊的開始，是軒哥跟著凱哥乾的第一個投名狀。
軒哥看向凱哥，凱哥微微頷首。
軒哥深吸一口氣，眼中重新燃起那種我們熟悉的自信的光：“是，李爺，凱哥，就從周龍這個賭場開始。”
李盛輝接著說道：“這也算是對你的一個考驗，這件事情我們幾個都看著，你一定要辦的漂亮才行。”
軒哥抱了抱拳：“放心吧，李爺。”
李盛輝哈哈的笑了笑然後站起身，虎叔和寶哥也跟著站了起來。
“具體怎麼做，你們聽阿澤的安排。”李爺整理了一下中山裝的領口，目光掃過我們，最後在軒哥身上定格片刻：“文軒，路是自己選的，也是自己走的，好自為之。”
虎叔走過來，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軒哥的肩膀，聲音洪亮：“小子，放開手腳乾！出了事有你虎叔我給你兜著點底。”
寶哥則隻是對凱哥和澤叔微微點頭示意，又朝我們笑了笑，便跟著李爺和虎叔一同離開了包間。
門被輕輕關上，房間裡隻剩下我們幾個年輕人，以及依舊穩坐釣魚台，慢悠悠品著茶的澤叔，他臉上還是那副和煦的笑容，但眼神裡卻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凱哥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澤叔旁邊的位置坐下，身體微微前傾，語氣恭敬的問道：“澤叔，我爸把這事定了性，您看，西城那個賭場，我們該怎麼動手最穩妥？”
澤叔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小巧的紫砂茶壺，給凱哥麵前的空杯斟上金黃透亮的茶水，不緊不慢的說：“凱旋，遇事不要急，先說說你自己的想法，這件事如果讓你來辦，你打算怎麼做？”
凱哥顯然心裡已經有了初步的主意，聞言立刻說道：“我的想法很簡單，周龍那個小舅子就是個酒囊飯袋，仗著周龍的勢耀武揚威而已，他那個場子位置偏，看守的人手不多，頂多也就七八個能打的，我們多帶點人，挑個晚上生意好的時候，直接衝進去，速戰速決，直接給他場子砸了，讓周龍知道知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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