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仿佛暴風雨前的寧靜，凱哥讓我們按兵不動，耐心等待，我們這群人便天天在帝都閒逛，吃喝玩樂，但心裡都繃著一根弦，知道這短暫的平靜後麵，醞釀著真正的風暴。
惠敏依舊在帝都做前台，溫繞來找我的時候，偶爾會碰上，兩個女人之間那種無聲的較量讓我頭皮發麻，空氣中都彌漫著尷尬，溫繞私下裡沒少警告我，讓我離惠敏遠點，眼神裡的醋意和占有欲毫不掩飾，我隻能賠著笑，心裡卻有點發愁，這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比麵對刀疤還讓人頭疼。
這天晚上，凱哥終於來了消息，把我們召集到帝都名下的一個場子，一個不算起眼的台球廳，到了以後我們才發現這是凱哥最開始的那個台球廳，之前叫凱子台球廳，後來聽凱哥說已經賣了，現在招牌已經換了，叫帝都台球俱樂部。
在凱哥之前的辦公室裡麵，凱哥叼著煙，把四遝嶄新的紅票子拍在桌上：“時機差不多了，該打點的也都打點好了，文軒，你帶著唐磊，榮亮，還有七兒，今晚就去雷凱那場子玩玩。”
他指了指那四萬塊錢：“一人一萬，進去不用乾彆的，就是輸，敞開了輸，怎麼像個冤大頭怎麼來，目標是讓雷凱那個草包注意到你們，覺得你們是肥羊，能給他帶來油水，混個臉熟，搭上話，明白嗎？”
軒哥拿起一遝錢，在手裡掂了掂，眼神冷靜：“明白，釣魚還得先打窩呢，這錢，就是魚餌。”
唐磊和榮亮也各自拿起錢，表情嚴肅中帶著點興奮，我也拿起屬於我的那一份，厚厚的一遝，手感沉甸甸的，心裡有些緊張。
凱哥又詳細交代了幾句：“場子在西城老機電廠後麵的一個倉庫裡，外麵看著不起眼，裡麵卻彆有洞天，進去有人盤問，就說強哥介紹來玩兩把的，記住，多看，多聽，少說話，把裡麵的布局，看場子的人數、換班時間，特彆是雷凱一般在哪待著，都記清楚了，安全第一，一旦感覺不對，給我發信息，立刻撤。”
我們幾個紛紛點頭。
“行了，收拾一下，半小時後出發。”凱哥揮了揮手。
我們換上了看起來普通但質地還不錯的衣服，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手裡有點閒錢又無所事事的年輕人，軒哥特意把領子立高了點，似乎想遮住頸後若隱若現的鳳凰紋身。
打車到了西城老機電廠附近，按照凱哥給的地址，我們拐進了一條昏暗的小巷子深處，果然，一個看起來像是倉庫大門的門口，站著兩個無所事事抽煙的漢子，眼神警惕的打量著我們。
“乾嘛的？”其中一個瘦高個攔住我們，語氣不善。
軒哥上前一步，臉上堆起帶著點討好意味的笑容：“哥們，強哥介紹來的，說這兒能玩兩把，找點樂子。”
瘦高個和同伴對視一眼，又上下打量了我們幾個一遍，特彆是看到我們鼓囊囊的褲兜，臉色緩和了些：“進去吧，規矩懂吧？彆惹事。”
“懂，懂。”軒哥連連點頭。
另一人拉開一道沉重的卷簾門，裡麵傳來嘈雜的人聲和麻將，牌九碰撞的聲音，一股煙味，汗味和劣質香水的味道混合的濁氣撲麵而來。
倉庫內部空間很大，被簡單隔成了幾個區域，有玩麻將的，有推牌九的，最裡麵還有幾張玩撲克的桌子，燈光昏暗，煙霧繚繞，各色人等聚集於此，臉上寫著貪婪、興奮或是沮喪，目前能看到的看場子的人大概有五六個，分散在各處，一遍一遍的巡視著場子內的情形，眼神銳利的掃視著全場。
我們幾個交換了個眼神，去吧台有一個美女給換了籌碼，我們就開始分頭行動，軒哥和唐磊走向了玩撲克的區域，那裡賭注比較大，榮亮和我則先在麻將區和牌九區轉悠，小押了幾把，故意輸掉了一些籌碼。
我的心臟怦怦直跳，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眼睛卻像掃描儀一樣，記下出入口的位置，倉庫裡麵還有幾個簡易的房間，不知道裡麵是乾什麼的。
轉了一圈後，我和榮亮也湊到了撲克區，軒哥和唐磊已經坐下了，麵前的籌碼明顯少了一小半，軒哥正和一個穿著花襯衫，梳著油頭，脖子上掛著條小拇指粗金鏈子的年輕男人說笑著，那人一臉倨傲，眼神浮誇，手裡玩著一個zippo打火機，應該就是雷凱了。
“雷哥手氣真旺啊，這把肯定又是你通吃。”軒哥笑著奉承道，隨手扔進去幾個籌碼，跟注。
雷凱得意的哼了一聲，瞥了軒哥一眼：“你小子會說話，不過運氣這東西，來了擋不住。”他翻開牌，果然是一手好牌，通吃了桌麵的籌碼。
“厲害厲害！”軒哥豎起大拇指，臉上看不出絲毫心疼錢的樣子：“還得跟雷哥多學習。”
雷凱顯然很受用這種奉承，又看軒哥輸錢爽快，態度熱情了些：“玩嘛，開心最重要，輸贏都是常事，兄弟看著麵生啊，哪發財的？”
“瞎混，做點小生意，比不上雷哥您這大場麵。”軒哥含糊地應著，遞過去一支煙：“以後還得雷哥多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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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凱接過煙，就著軒哥遞來的火點上，吸了一口，吐個煙圈：“好說，在我這場子玩，保證安全，儘興就行。”
我們又玩了幾把，自然是輸多贏少，麵前的一萬塊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期間，雷凱幾乎不離開這個撲克區，偶爾有手下過來跟他低聲彙報什麼，他都是不耐煩的擺擺手，場子裡巡邏的看場子的打手大概兩個小時換一次班，交接的時候會在倉庫角落的一個小門那裡短暫聚集。
軒哥看火候差不多了，便裝作錢輸得差不多了，起身對雷凱說：“雷哥，今天手氣不行，改天再來捧場。”
雷凱贏了不少，心情大好，拍了拍軒哥的肩膀：“行，隨時來玩，下次帶你翻本。”
我們幾個陪著笑，點頭哈腰的離開了賭場。
走出倉庫，重新呼吸到清冷的夜風，我們都鬆了口氣。
“怎麼樣？”回到落腳點，凱哥立刻問道。
軒哥把倉庫裡的布局和人員換班情況說了一下，然後說道：“倉庫裡麵還有幾個房間不知道乾嘛的，隻有一個房間應該是那些看場子休息的地方，其餘幾個房間應該是給賭客提供特殊服務的，有不少女的從裡麵進出，我們第一次去沒敢去那些房間門口打探，怕引起懷疑。”
凱哥聽完，點了點頭，眼神銳利：“乾得不錯，這魚餌算是撒下去了，接下來，就該讓水渾起來了。”
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嘴角勾起一絲冷意。
“準備一下，按澤叔的計劃，明天晚上，就給雷凱和周龍，送上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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