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鵬飛,真沒想到是你!”趙檾檾驚喜地拉住他的衣角,說道:“快進屋暖和暖和吧。”
自與大哥孫安佐在高鐵站分彆後,趙檾檾時常暗自思忖,王培宇會不會不遠千裡來北京尋她?她也會忍不住遐想,那些她所認識的人,包括她的父母,會不會有人牽掛著她,來北京看望她呢?然而,千思萬想,她怎麼也沒想到,第一個來北京看她的人,竟然是柳鵬飛。
柳鵬飛環顧了一下這略顯擁擠的房間,開口問道:“這是你和彆人合租的屋子呀?”
“嗯。”趙檾檾搬來一張凳子,招呼他坐下,略帶無奈地說道,“這房子確實小了點,沒辦法,剛到北京,手頭緊,租不起大一點的房子。”
“要不咱倆合租一套大房子?”柳鵬飛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半開玩笑地說道,“為了抵房租,你可以給我做飯、洗衣服哦。”
趙檾檾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笑,並未回應他的玩笑話。她轉身倒了一杯水,遞到柳鵬飛手中,這才笑意盈盈地問道:“你怎麼也來北京了呀?是應聘上哪個單位了嗎?”
“我呀,就是來北京湊湊熱鬨的。老師知道我要來北京,就跟我說你在北京跑組,讓我找個時間來看看你。”柳鵬飛笑嘻嘻地說完,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隨後直截了當地說道,“老師擔心你在北京生活拮據,沒飯吃,特意讓我來幫幫你。”
聽到這話,趙檾檾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她原本以為,自己拉黑了對方,人家肯定氣得再也不會理她了。
她趕忙拿起紙巾,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花,說道:“剛來的時候,接不到戲,確實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不過這幾天好多了,和大家混熟了,每天都能接到跑龍套的活兒。”
柳鵬飛見趙檾檾見到自己就哭鼻子抹眼淚,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問道:“你為啥要把我們的聯係方式拉黑呀?你知道嗎?我發現你朋友圈屏蔽我的時候,心裡可難受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趙檾檾先道了歉,接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也說不清楚為啥,就是想著忘掉過去,來北京闖蕩一番,所以就把以前認識的人大多都拉黑或者刪除了。”
“你可真夠絕情的!”柳鵬飛佯裝嗔怪道,“看到你把我電話拉黑,我鬱悶了好幾天呢。後來碰到老師,聽老師說你連他也拉黑了,我這才心裡好受點。”
趙檾檾知道他口中的老師指的是趙世豪,便好奇地問:“你老師怎麼知道我來北京了呀?”
看來趙檾檾並不清楚老師的背景。
“他要是想知道,總歸會有辦法的。”柳鵬飛並未向趙檾檾透露趙世豪的詳細情況,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他本事可大著呢。”
這麼看來,不是大哥孫安佐告訴他們的。大哥遇事總是沉著冷靜,做事也穩妥可靠,確實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她來北京的事,大哥和三哥趙世豪都知曉了,那麼二哥王培宇想必也很快就會知道。既然如此,王培宇為什麼不來找我呢?呸!呸呸!她在心裡暗自思忖:他來找我就一定好嗎?
趙檾檾心情複雜,低下頭沉思了片刻,隨後甩了甩額前的劉海,抬頭關心地問柳鵬飛,“你吃飯了嗎?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好啊,我請客。”柳鵬飛爽快地答應著,站起身來。
“那怎麼行,今天我請你,就當是給你接風了。”趙檾檾說著,拿起手機,翻找出薛淘的手機號碼,“稍等一會兒,還有一個人。”
柳鵬飛又安靜地坐回到凳子上,看著她打電話。隻見趙檾檾梳著清爽的馬尾辮,頭頂上彆著一支精致的海星發夾,銀白色的海星仿佛兩顆閃爍的星星,隨著她的動作輕輕跳躍,為她增添了幾分俏皮。
她看起來比以前清瘦了不少,臉蛋不再像從前那般圓潤,卻多了幾分成熟與穩重。
記得以前見到她,她總是笑容滿麵,不知為何,如今眉眼間卻隱隱透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趙檾檾給薛淘打完電話,說道:“我們先去找地方吧,她一會兒就到。”
柳鵬飛沒有多問,隻是點點頭,跟著她走出了出租屋。
黃昏時分,風勢稍減,可吹在臉上,依舊帶著絲絲涼意。
柳鵬飛裹緊了衣領,感慨道:“這邊可真冷啊,在那邊都有人穿短袖了。”
不用問,他說的“那邊”便是讓趙檾檾一想起就滿心酸澀的汕島市。那裡有她熟悉的人,還有她曾經度過的那些陽光明媚的日子。
“記得你家鄉在西北,這個時候也很冷吧?”趙檾檾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詢問起他的家鄉。
“和這邊差不多。”人行道上一輛汽車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柳鵬飛率先繞了過去,看著路邊的飯店問道,“我們吃點什麼好呢?”
趙檾檾望向路的前方,說道:“前邊路口有家老北京火鍋店,我看裡麵人挺多的,要不我們去吃火鍋?”
老北京火鍋屬於北派火鍋,鍋底較為清淡,調料品種豐富,尤其偏愛麻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