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臨,彆墅四周,狂風驟起,肆意地席卷著枝葉,發出簌簌聲響,仿佛奏響了一曲風雨前的序曲,預示著一場雨即將傾盆而下。
“阿姨,要下雨啦。”趙檾檾敏銳地察覺到天氣變化,率先站起身來,向徐靜說,“我得上樓瞧瞧窗戶關好了沒。”
“好呀,咱們一起上去看看,也該準備休息了。”徐靜應和著,目光不經意間掃向對麵牆上的掛鐘,時針已指向十一點。
孫安佐默默無言地跟隨在她們身後上樓,目送孫安儷邁向三樓後,才轉身走進徐靜的房間。
夜漸深,涼意絲絲沁入屋內。徐靜走進房間,輕輕關上窗戶,見孫安佐進來,便關心地說:“時候不早啦,你也回房睡吧。”
孫安佐未作聲,隻是隨手拉開一個衣櫥,目光匆匆一掃,裡麵空蕩蕩的景象映入眼簾。這不禁讓他想起史玲玲那滿滿當當掛滿衣服的衣帽間,心底暗自歎了口氣,問道:“媽,您在這兒住得還習慣嗎?”
徐靜拉開梳妝台前的矮凳,示意他坐下說:“剛來呢,習慣不習慣還不好說,不過隻要看到你一切安好,我就放心了。”
孫安佐凝視著鏡中的自己,神情誠摯地說:“媽,我看您帶的衣物不多,明天讓三姐陪您去添置幾身衣服吧。”
徐靜在床沿坐下說:“我沒打算住多久就回去,買衣服乾啥呢?”
孫安佐難得流露出撒嬌的模樣,說道:“媽,我不想讓您走嘛。”
徐靜語氣堅定地回應:“那可不行,我不能把磊磊一個人丟在那兒不管呀。”
孫安佐神色凝重地說:“媽,我接您過來,一是為了您的安全著想,二是真心希望您能幫我一把。這些年,我一個人摸爬滾打,實在是過夠了。就盼著您能多疼疼我,讓我感受感受有母愛的溫馨日子。”
“我的安全你彆操心。”徐靜心疼地勸道,“你都這麼大個人了,還總想著母愛。不是我一見麵就嘮叨你,你也到了該成家立業的年紀,得找個好姑娘結婚啦。”
“媽,我現在實在沒法考慮結婚的事兒。養母得知我的真實身份後,氣得不輕。大姐更是把我視作眼中釘、肉中刺,那眼神,恨不得立刻拿刀衝我來。還有那些堂兄弟,對我也是恨意難消。”
徐靜驚訝地張大了嘴問:“啊!你們可是同父異母的手足,從小一起長大,怎麼會鬨成這樣?他們以前對你不好嗎?”
話音未落,窗外突然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緊接著,雨點劈裡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
“不是的。”孫安佐望向窗外閃爍的閃電,滿臉鬱悶地說,“以前他們對我還算不錯,可自打知道我可能要接管公司,就都把我當成敵人了。”
“唉,真是的。要不咱就彆管公司了,讓他們去折騰,你明天跟我回老家吧。”
“我也不想接這攤子事兒啊,可現在公司狀況不好,正走下坡路呢。這公司是爺爺一輩子打拚下來的心血,要是就這麼被搞垮了,爺爺在天之靈得多痛心呐!”
聽到這兒,徐靜不禁想起孫樂誼到村裡找她時說的話:“孩子一直沒忘了您,四處打聽您的下落,你們母子能相認,也算是了我一樁心事。不過,我希望您能教導他要懂得知恩圖報,做個有擔當、有責任感的人。”
於是,她麵露擔憂地問:“那我留下來能幫你做些什麼呢?你說。”
“現在他們都在琢磨著怎麼對付我。您就安心住這兒,照顧好自己,還有趙檾檾,彆讓我為你們的安危分心就行。”
“行,我聽你的。”徐靜突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趙檾檾為啥住這兒呀?她對象是誰?昨天她還勸我彆放過拐賣你的人販子,可把我弄得有點下不來台。”
“媽,這些事兒以後您自然會知道。時間不早了,您趕緊休息吧。”孫安佐說著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媽,您喜歡拜佛嗎?”
徐靜疑惑地看向他:“在我們老家,過年的時候都會請家神,也會拜佛燒香呢。”
“您跟我來看看。”孫安佐領著她走到旁邊,打開一扇小門,走進說道:“我看彆人家有佛堂,就想著咱也建一個。”
徐靜走進屋內,隻見空空的佛龕,地上擺放著跪墊,瞬間心領神會,鄭重其事的說:“兒子,我明白了。過幾天,咱去寺廟請一尊佛像回來吧。”
說完,她雙手合十,輕聲念道:“南無阿彌陀佛!”
“好嘞。”看著老太太一臉虔誠的模樣,孫安佐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以後咱家也有替我求佛拜神保平安的了。
第二天清晨,雨過天晴。經過雨水洗禮的院子裡,樹木愈發顯得鬱鬱蔥蔥,枝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花壇中的兩盆蘭花草宛如兩位爭豔的仙子,嬌豔欲滴,馥鬱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沁人心脾。
徐靜早早起床下樓,正巧瞧見藍大姐端著一盅燕窩正要上樓,便迎上前去問道:“這是給誰的呀?是給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