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宮寂靜，唯有寒氣流淌。
葉辰兩根手指插在黑衣刺客的丹田位置。
那原本鼓脹如球的身體，此刻已經乾癟下去。
一身精純的元嬰靈力，儘數被那個恐怖的黑洞吞噬。
刺客癱軟在地，像一條被抽了脊梁的死狗。
他眼中的死灰色更加濃重，那是生機斷絕的前兆。
“留一口氣。”
葉辰收回手，隨意外在刺客的黑衣上擦了擦。
他並不急著殺人。
有些東西，活人比死人更有用。
葉辰彎腰，一把扯下刺客臉上的黑色麵罩。
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露了出來。
丟在人群裡絕對不會有人多看一眼。
大眾臉，路人甲。
但這恰恰是最適合殺手的臉。
刺客知道自己完了。
丹田破碎，元嬰枯竭，經脈寸斷。
這種傷勢，神仙難救。
他沒有求饒，也沒有咒罵。
隻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等待最後那一刀。
是個合格的死士。
“想死？”
葉辰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經過我同意了嗎？”
刺客猛地睜開眼。
一隻大手已經蓋在了他的天靈蓋上。
搜魂！
最霸道，也最殘忍的拷問方式。
根本不需要受術者開口，直接強行翻閱記憶。
後果是被搜魂者輕則神魂受損，重則變成白癡。
“啊——！！”
淒厲的慘叫聲在冰宮內回蕩。
刺客渾身劇烈抽搐，雙眼翻白，口吐白沫。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人用鈍刀子強行劈開。
無數隻手伸進去，在他的腦漿裡胡亂攪動。
那些深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麵，不受控製地湧現出來。
葉辰麵無表情。
龐大的神識如同洪水決堤，衝入刺客的識海。
雜亂的記憶碎片紛至遝來。
大部分是關於殺人訓練的，枯燥，血腥，乏味。
葉辰直接略過。
他要找的，是這次行動的源頭。
很快，幾幅清晰的畫麵浮現。
萬法宗內門，一座隱秘的大殿。
幾個看不清麵容的老家夥在爭吵。
“此子身負逍遙子傳承，必須抹殺！否則必成大患！”
“糊塗！天機閣勢大，我們需要這把尖刀去攪局！”
“尖刀？小心反噬其主！他可是那人的傳人！”
“哼！那就看誰手段更高明了。先讓他去鬨，等他和天機閣兩敗俱傷，我們再出手收拾殘局。”
“不可冒險！必須現在就殺了他！把危險扼殺在搖籃裡！”
兩派人吵得不可開交。
最後，是那個主張抹殺的長老，私下派出了這個代號“影鬼”的死士。
“原來如此。”
葉辰心中了然。
萬法宗也不是鐵板一塊。
有人想拿他當槍使，有人想直接毀了他這把槍。
都打得一手好算盤。
葉辰繼續深挖。
突然，他在那個主殺派長老的記憶片段裡，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東西。
那長老手中把玩著一塊巴掌大小的黑色殘片。
上麵刻滿了複雜的星紋。
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葉辰確定自己沒看錯。
周天星海羅盤的碎片！
和他手裡那一塊，氣息同源。
“找到了。”
葉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本來還想著怎麼去萬法宗找這東西，現在有人主動送上門了。
那個長老叫……玄冥子。
很好，名字記下了。
以後去萬法宗“做客”，知道該先找誰了。
搜魂結束。
葉辰收回手。
地上的刺客已經停止了抽搐。
他躺在那裡，兩眼無神地望著冰宮穹頂，嘴角流著口水。
時不時發出兩聲傻笑。
“嘿嘿……阿巴……阿巴……”
徹底廢了。
神魂崩碎，變成了隻會流口水的白癡。
葉辰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抬腳。
將他像踢垃圾一樣，踢到了角落裡。
這種廢物，連讓他動手的價值都沒有了。
慧空一直站在不遠處。
他看著全過程，手中佛珠轉動得快了幾分。
“阿彌陀佛。”
慧空低聲念了一句佛號。
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就恢複了平靜。
他不是迂腐之人。
若非葉辰出手果斷，剛才死的可能就是他們兩個。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這個道理，佛祖沒教過，但江湖教過。
“覺得我殘忍？”
葉辰轉頭看向慧空。
“出家人不打誑語。”慧空坦然道，“手段確實酷烈了些。但因果循環，他種下殺因，便得此惡果。貧僧無話可說。”
“你看得倒是通透。”
葉辰笑了笑。
他走到寒潭邊，洗了洗手。
冰冷刺骨的潭水，讓他紛亂的思緒冷靜下來。
現在的局勢，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天機閣那邊，姬蒼玄那個老神棍把他當成特殊的“材料”，想要煉製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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