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外侍女驚惶的哭喊,像一柄重錘,砸碎了密室裡的一切。
“宗主!不好了!血魔宗的人打上山門了!”
柳媚身體一僵。
方才被葉歸塵攪亂的心神,在這突如其來的危機麵前,被強行拉回現實。
她是合歡宗主。
這個身份,壓倒了一切情緒。
“血魔宗聖子血子涯,指名道姓……要見您!”
“他說,若見不到您,便要踏平我合歡宗山門!”
侍女的聲音帶著絕望。
血魔宗。
那個南域最不講道理的魔門。
柳媚從軟榻上掙紮坐起,身體有些虛弱。
她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男人。
葉歸塵的麵孔上沒有任何波瀾,好像門外的喊殺聲與他無關。
柳媚不再多想,赤足走向那件落在地上的宮裝。
現在,她必須先應對外敵。
她正要彎腰,一隻手卻先她一步,撿起了那件衣服。
葉歸塵拿著她的宮裝,走到她麵前,為她披上。
柳媚沒有動,任由他為自己整理衣襟。
他的動作很仔細,將每一處褶皺撫平。
做完這一切,他退開半步。
柳媚邁步向石門走去。
“宗主,等等。”
葉歸塵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柳媚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弟子願為師尊開路。”
葉歸塵走到她身前,推開了那扇沉重的石門。
門外,侍女跪在地上,看到葉歸塵先走出來,愣住了。
柳媚緊隨其後,麵色恢複了往日的慵懶與威嚴,隻是眼底深處,藏著一絲疲憊。
“去主殿。”她下令。
侍女連忙起身,在前麵引路。
葉歸塵沒有退到柳媚身後,而是走在了她的身側,隻落後半個身位。
這個位置,不是弟子該站的地方。
更像是護衛,或者……伴侶。
柳媚的眼角餘光掃過他挺拔的側影,沒有出聲斥責。
二人就這樣,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穿過長廊,走向了風暴的中心。
媚心殿主殿。
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一個身穿血袍的青年,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張屬於長老的椅子上,雙腳翹在桌案,姿態輕佻。
他麵色蒼白,眼窩深陷,一雙眼睛卻閃動著貪婪的光。
他就是血魔宗聖子,血子涯。
他身後站著十幾個血魔宗弟子,個個氣息凶悍,正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著殿內瑟瑟發抖的侍女們。
合歡宗的幾位長老坐在下首,臉色難看,卻敢怒不敢言。
殿門開啟。
柳媚走了進來。
血子涯的目光,像是兩條黏膩的毒蛇,立刻纏了上來,在她玲瓏起伏的曲線上肆意遊走。
“柳宗主,你總算肯出來了。”
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股淫邪。
“我還以為,你要跟你的小情郎,在床上待到天亮呢。”
他身後的弟子們發出一陣哄笑。
柳媚走到主座前,慵懶地斜倚下去,完全無視他的汙言穢語。
“血聖子不在你的血魔洞裡喝血,跑來我這小地方做什麼?”
血子涯從椅子上坐直了身體,雙肘撐在膝蓋上。
“明人不說暗話,柳宗主,我今天來,是給你一個天大的機緣。”
他舔了舔嘴唇。“你我雙修,你做我的鼎爐,待我突破化神,這合歡宗便是血魔宗第一分舵,你就是分舵主,如何?”
他把逼婚說成了賞賜。
柳媚笑了,笑得花枝亂顫。
“血聖子可真會說笑。”
“隻是本座這身子骨,怕是受不起聖子你的恩澤。”
她的言語是在拒絕,可那媚態,卻更像是在調情。
就在這時,血子涯的目光,越過柳媚,落在了她身側的葉歸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