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置傷員的病房中,剛走進房間,路仁看見了坐在一張木椅上,靠著椅子小憩的許小方。
女孩臉上是揉不開的勞累,大大的黑框眼鏡滑落大半,貼著手臂才沒有落下。
病房很安靜,傷員們都安靜地休息著,好似與世無爭一般。
路仁視線掃過躺在草席上的傷員們,這些傷員裡,竟沒有一個屬於重傷,一個二個隻有皮膚表麵有點小小的傷口。
輕輕走到許小方身旁,聽著許小方那均勻的微弱呼吸聲,他糾結一番,還是伸出了手。
拍了拍許小方的肩膀,女孩眉頭蹙緊了一瞬,隨即又鬆開。
她嘟囔了囈語,小臉在枕著的手臂上蹭了蹭。
嗯,沒醒。
路仁再度拍了拍許小方的肩膀,這一次,他手還沒收回來,許小方就一個激靈猛抬起頭。
扶起眼鏡,許小方在看清路仁的臉時,滿是迷茫的臉隨即閃過一抹驚喜。
“噓。”
路仁食指豎在嘴前,示意彆出聲。
許小方點點頭,甩了甩發麻的手腕,輕輕跳下了木椅。
跟在路仁身後,直到走出病房,她才迫不及待地問道:“路仁,你沒事吧?”
“我沒事,就是……”
回過神,路仁半蹲著平視許小方的雙眼,輕聲道:“剛剛,許誌老師和博士說了,我的父母留了一個木盒在儲物戒指裡。”
“能請你……交給我嗎?”
許誌的儲物戒指,收納了很多東西,而那些東西,最後又都轉交給了許小方。
“……好。”
許小方點點頭,完全不見曾經的樣子,十分乾脆地將精神力沉入戒指,一番搜尋後找到了一個盒子。
將盒子取出遞給路仁後,許小方問道:“前線……怎麼樣了?”
“傷者很多,華法琳和塞雷婭都在幫忙,你要去麼?”
“嗯,那我去幫忙!”
許小方重重點頭,隨後便忙不迭地地向村口跑去。
她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精氣神都不再像曾經那樣喪氣。
目送著許小方逐漸變作霧中的一團模糊黑影,路仁低下頭,看向了手中的木盒。
木盒造型很古樸,帶著一股淡淡的黴味,還沒有上鎖。
扣住夾縫輕輕一掰,木盒便哢噠一聲打開,露出了其中的內容。
隻有一封疊起來的紙,一枚鑰匙,以及墊在這兩樣下麵的軟布。
前方開始隱隱有了聲音,是部隊的人在搬送傷員,路仁讓開道路,一邊操控著抱有石台的博士去和部隊隊長交涉,一邊走向了無人的角落。
在角落裡,路仁將鑰匙收好,攤開了那張疊了幾次的紙。
這是一封信,用很清秀的字跡寫著——
“致我們親愛的兒子……”
【好久不見,不知道這些日子裡,你過得如何】
【很抱歉,我們沒辦法時刻陪伴在你身邊,路江……那家夥總是說,你一個人可以的,熬過孤獨,熬過寂寞,對你而言都是簡簡單單的事】
【他說,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幫助你尋找到……真正的家人】
【啊……】
【並不是說我們沒把你當做自己的孩子,就是……唉,這種東西,真的很難說清楚】
【不過現在,你應該已經長大了,在這個年紀了解到真相,肯定沒問題的,我,和你的父親都如此認定著】
娟秀的字跡……是來自方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