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燭火忽然晃動時，才能看清老劍主凹陷的眼窩中，那兩點尚未熄滅的寒星。
如同封在冰層下的劍鋒，冷而銳利。
對於雲正以傀儡相見，老劍主並沒有感到意外。
隻要有心調查雲不斜和孤雲子這兩個馬甲的過往，就能知道這位北荒的新王是一位何等謹慎何等穩妥之人。
“丹皇雲不斜，你來了！”石床上枯瘦的身影微微顫動，老劍主緩緩轉過頭來，脖頸處的骨節發出輕微的“哢哢”聲。
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雲正恭敬而不失氣度的行禮道：“見過劍主前輩！”
終究是三百多歲的老人家，稱一聲前輩也是應該了。
“嗬……”老劍主喉間擠出一聲乾笑，空蕩蕩的左袖無風自動：
“丹皇客氣了，我隻是一個廢人，擔不起前輩的稱呼。”
在北荒修真界，“前輩”二字重若千鈞。
那是用實力掙來的尊稱，不是年歲堆砌的虛名。
雲正負手而立，衣袍上的暗紋在火光中若隱若現，他也懶得相互奉承，直入主題問道：
“劍主前輩今日相邀，不知有何指教？”
老劍主沒有直接回答雲正的問題，反而說起了題外話：
“丹皇賣七步金丹給黃泉門主，又將驚魂破神符賣於我，是與玄霆天宗有深仇大恨嗎？”
“有點恩怨。”雲正直言，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今日天氣。
老劍主渾濁的眼中精光一閃，道：“是為了給你的摯友譚友明報仇吧！”
雲不斜這個馬甲的經曆不難查，他與譚友明的交情也不是什麼秘密。
兩儀山炎陽峰的那座墓碑，也逃不過有心人的眼。
“君子之交淡如水，算不得摯友。
不過相識一場，順手了結因果罷了。
若事不可為，自然也不會強求。”
雲正也是實話實說，為譚友明報仇，純粹是為了念頭通達。
他當時也是量力而行，兩場交易他都血賺，似乎報仇隻是順帶的。
“好個順手！”老劍主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空蕩的袖管簌簌抖動。
待平複後，他用下巴點了點床頭的儲物袋：
“送給你了，老夫行動不便，丹皇自己拿吧。”
雲正伸手虛空一抓，儲物袋就出現在他手中，神識瞬間煉化了儲物袋。
這儲物袋已經是無主的了，在雲正來之前老劍主就撤去了神識印記。
神識掃過的刹那，雲正瞳孔微縮：“四階……養魂木芯。”
“不錯，這可是煉製身外化身的主材料。”老劍主笑嗬嗬的說道。
“北荒竟然還能有四階材料？”雲正很是不解。
比起藍星，北荒的靈脈勝在數量，但品質卻不高。
三階已經是北荒的天花板了。
老劍主嗬嗬一笑說道：“可不隻有玄霆天宗才繼承了紫霄宗的遺產。
說起當初北荒的四大金丹宗門，又有哪個能與紫霄宗脫得了乾係？”
紫霄宗？身外化身？
這老劍主知道的可不少，他似乎知道自己身上有《身外化身》秘法。
雲正不動聲色，繼續說道：“我搜過玄霆天宗，並沒有找到紫霄宗遺留的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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