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那場擂台鬥法的賭約,早成了盤繞在兩家獵妖隊間的毒蟒。
陸曉山的人馬像嗅著血腥的豺狗,總能在妖毒沼澤的霧瘴裡精準截住他們。
這些年雙方爭鬥,雖都有掛彩卻無人殞命。
說到底,獵妖隊的成員們誰都不願為了隊長的私怨拚上性命。
大家都是出來賺錢的,和氣生財最重要。
更重要的是,這兩支隊伍的實力旗鼓相當。
真要廝殺起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誰也討不了好。
想要吃下對方,自己肯定也會崩了牙。
誰都不想成為兩位隊長爭鬥的恩怨而犧牲的炮灰。
倘若一方真能輕易碾壓另一方,他們倒也不介意“黑吃黑”。
殺人奪寶本就是修仙界最暴利的營生。
甘塵義猛地一拍大腿,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嗓音裡帶著幾分肉疼:
“隊長,要不……把當年那枚腐骨蜥龍獸的妖丹賠給他?
咱們幾個湊一湊,總能填上這個窟窿!”
雲正搖了搖頭,聲音低沉:“早不是妖丹的事了。”他抬眼,目光如冷鐵般沉靜:
“當年鬥法,隊長斬了他的本命蠱蟲。
仇怨已深,一顆妖丹可解不了。”
“那總不能因為這事就縮在城裡當烏龜吧?”風小蝶急得跺了跺腳,袖口繡的蝶紋隨著動作翻飛,語氣裡透著焦躁:
“賺不了靈石,獵妖隊留著還有什麼用?不如散了!”
葉凝月聞言臉色一白,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早該料到獵妖隊維係的核心,從來不是情誼,而是利益。
彆看風小蝶平日與她最親近,可一旦觸及她的靈石利益,這位“好姐妹”絕對第一個翻臉。
雲正抬眼望向眾人,眸色如深潭不起波瀾:
“獵妖隊也不隻有獵殺妖獸一條出路。
我看狩妖易獸閣最近發布的聯合任務不少。
若能與其它隊伍搭夥,人多勢眾,陸曉山必不敢貿然動手。”
雲正目光中裡帶著睿智和冷靜:“最好找個築基後期的隊伍合作。
大不了我們的分成少一些就是了。”
“那不行。”風小蝶幾乎是從蒲團上彈起來:
“找築基中期就夠了,少分一份得損失多少?”
她手指掐算著靈石數目,指甲蓋都泛了白:
“就算陸曉山突破後期,難道還敢同時招惹兩三支獵妖隊?”
果然,隻要涉及利益分成,這個錢串子精比本命飛劍還鋒利三分。
雲正垂下眼簾,他懶得爭辯,心底卻明鏡似的。
要不是和葉凝月這兩年相處的還不錯,他才懶得開口。
築基中期的隊伍?若真撞上陸曉山,怕是跑得比驚風雀還快。
誰願意為了你們得罪一位築基後期的存在。
唯有那些築基後期的資深獵妖隊隊長,才不會將陸曉山放在眼裡。
葉凝月輕拍風小蝶肩膀,溫聲道:
“我先去打聽打聽,看有沒有獵妖隊願意和我們一起接聯合任務。”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
“現在誰不知道我們和陸曉山的過節?
能有人願意合作就不錯了,哪還輪得到我們挑三揀四?”
葉凝月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安撫了風小蝶,又為日後找築基後期隊伍留了餘地。
若真找到強援,風小蝶也不好再反對。
風小蝶撇撇嘴,終究沒再吭聲。
甘塵義和關安鵬對視一眼,乾脆地點了點頭。
他們二人向來務實,隻要進項不斷,分成多些少些都無妨,總好過閒著喝西北風。
在葉凝月這支隊伍裡,分潤本就比其他獵妖隊豐厚多了,他們自然沒什麼可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