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步天張開雙臂,如巨鯨吞海般吸納漫天流光。
不過盞茶工夫,竟已穩穩盤坐元嬰中期境!
黎步天不隻是以鎮北城布局,而是整個北域。
補天樓三百年來在北域無數城池、宗門、散修聚集地開設青樓,以“鼎爐”為餌埋下暗線。
若不是亂世驟起、獸潮頻發,隻怕補天樓的“生意”會慢慢滲透中州每一寸土地。
屆時,他能否一步化神?
天下有如此逆天之功法嗎?
黎步天衝城主任天石拱手,嘴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任城主何必動怒?您且看看城外獸潮。
亂世之中,一位元嬰中期真君,可比百萬散修重要多了。
道庭已經倒了,聽聞平南王已經殺了一位道庭魁首,奪其鴻遠天鐘。
靈寶王劃江而治,鎮北王亦默許北域二分。
征西王屠城而逃,連屠十二城,妄圖化神,最終死於天劫。
任城主,道庭亡了!”
任天石身為元嬰中期修士,鎮北王麾下肱骨之臣。
鎮北王尚在,赤玄皇朝危局暫穩,他豈敢背離?
鎮北城是他的根基,必須守住。
因此,黎步天獻祭了半城修士,才讓任天石如此憤怒。
這是毀他前程,斷他根基啊。
但黎步天口中“獸潮”二字,卻如重錘敲中任天石心防。
若能解決獸潮威脅,半城修士的損耗未必不能接受。
“你待如何?難不成獻祭我鎮北城半城修士,隻消一句輕飄飄的‘道庭亡了’就想揭過?”任天石沉聲道,眼底閃爍權衡之色。
他倒要看看,這黎步天能拿出什麼籌碼。
“黎某自當為城主獻上投名狀。”黎步天躬身一禮,話音未落便化作流光掠向城外獸潮。
遠處頓時傳來四階妖獸的慘嚎,漫天血雨混著雷劫餘威潑灑而下。
任天石指尖扣緊四階雷篆,若對方敢逃,必叫他當場魂飛魄散。
元嬰中期又如何?
黎步天從金丹巔峰一步跨至元嬰,根基虛浮如空中樓閣,手中沒有任何元嬰級底牌,任天石絲毫不將他放在眼中。
任天石這一千多年可不是白活的。
若二人對決,他可輕而易舉的將其斬殺。
任天石餘光掃過四周隱藏在虛空中九大勢力的元嬰真君,皺了皺眉。
黎步天渡劫之前,九大勢力的元嬰真君便沒有任何動靜。
九人甚至同時躲在各家的洞天秘境之中,似乎對這此人渡劫早有預料。
此時他與黎步天對峙,九大勢力竟然也無人前來助陣。
完全不符合他們平日裡殷勤的作風。
看來黎步天在鎮北城的布局比想象的還要深。
……
“任城主可看好了!”
城外,黎步天的長嘯如裂空金鐵,震得城牆符文嗡嗡作響。
任天石抬眼望去,隻見黎步天的身形在獸潮上空驟然凝實,周身纏繞著猩紅煞氣,如同一柄出鞘的魔刃撕裂天幕。
他右臂高舉,掌心迸發出一道橫貫千丈的血色刀芒。
刀芒所過之處空間扭曲,竟在獸潮中犁出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一頭山嶽般的四階中期玄冥鱷龜被迫顯形,其龜甲上密布的骨刺寸寸斷裂。
哢嚓——!
隨著一聲金石交擊的脆響,那道血芒如熱刀切蠟般劃過鱷龜脖頸。
這四階中期妖王還沒來得及抵擋,頭顱便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