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晶語:印度洋上的桉林序章
“探索號”穿越印度洋的第三個清晨,蕭凡被甲板上的騷動驚醒。他揉著發脹的太陽穴走出船艙,隻見林夏正舉著望遠鏡,視線牢牢鎖在東南方向的海平麵上。海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她卻渾然不覺,隻一個勁朝蕭凡揮手:“快看!是艾米的科考船!”
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一艘藍白相間的船隻正破浪而來,船身上“綠洲號”三個大字在晨光裡格外醒目。蕭凡快步走上前,接過望遠鏡——船頭站著個紮馬尾的女人,穿著卡其色工裝褲,正用力揮舞著手臂,正是澳洲桉樹林科考站的負責人艾米。
兩船靠攏時,艾米踩著跳板跳上“探索號”,懷裡還抱著個密封的玻璃罐。罐子裡裝著一截桉樹樹枝,樹枝上布滿了蠶豆大小的凸起,表皮泛著不正常的褐色,輕輕一晃,能看到罐底落著細碎的蟲糞。“這是昨天剛從‘死亡桉林帶’摘的樣本,”艾米把玻璃罐遞給蕭凡,語氣急促,“桉樹枝癭姬小蜂已經擴散到了核心保護區,之前我們嘗試過噴灑殺蟲劑,可隻能殺死表麵的成蟲,樹裡的幼蟲還在啃食木質部,再這樣下去,不到一個月,整片核心區的桉樹就要全枯死了。”
蕭凡接過玻璃罐,湊近觀察樹枝上的凸起——這些凸起就是蟲癭,用指尖輕輕一按,能感覺到裡麵有細微的蠕動。他用鑷子小心地挑開一個蟲癭,裡麵立刻爬出幾條白色的幼蟲,蜷縮著鑽進樹枝的縫隙裡。“幼蟲已經在樹枝裡形成了通道,普通殺蟲劑滲不進去。”他皺起眉頭,把玻璃罐遞給身後的陳禾,“先拿去實驗室,用顯微鏡觀察幼蟲的生命周期,重點記錄它們的產卵位置和活動軌跡。”
陳禾拿著玻璃罐匆匆離開後,艾米從背包裡掏出一張地圖,鋪在甲板的桌子上。地圖上用紅筆圈出了一大片區域,邊緣還標注著密密麻麻的日期:“這是桉樹林帶的分布範圍,紅色區域是已經被蟲害侵襲的地方,黑色圓點是考拉的棲息地。上周我們在核心區發現了三隻餓死的考拉,它們平時吃的桉樹葉子全被蟲子啃壞了,連能嚼的嫩葉都找不到。”
蕭凡的指尖劃過地圖上的紅圈,停在一片標著“翡翠穀”的綠色區域:“這裡是最後一片完好的桉樹林?”“對,”艾米點點頭,聲音裡帶著一絲慶幸,“翡翠穀周圍有陡峭的岩壁,蟲子暫時沒爬過去,但我們在穀口發現了幾隻攜帶蟲卵的成蟲,要是不儘快設防,翡翠穀也保不住。”
當天下午,“探索號”和“綠洲號”一同停靠在澳洲東海岸的科考碼頭。剛踏上陸地,一股混合著桉樹精油和腐葉的氣味就撲麵而來。蕭凡抬頭望去,遠處的桉樹林隱約可見,隻是原本該翠綠的樹冠,卻泛著一層灰黃,像蒙了層薄紗。
坐上艾米的越野車往科考站趕時,沿途的景象讓眾人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道路兩旁的桉樹歪歪扭扭地立著,有的樹乾已經空心,風一吹就發出“吱呀”的聲響;有的樹葉全被啃光,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像一雙雙乾枯的手伸向天空。偶爾能看到幾隻考拉蜷縮在樹杈上,瘦得隻剩一把骨頭,看到車輛經過,也隻是懶洋洋地抬了抬頭,連挪動的力氣都沒有。
“以前這條路上全是考拉,有的還會趴在車頂上曬太陽,”艾米握著方向盤,語氣裡滿是心疼,“現在能看到活的就不錯了。上周有個村民在樹林裡發現了一窩小考拉,才剛出生沒多久,媽媽已經餓死了,我們把它們帶回科考站人工喂養,可成活率還不到一半。”
抵達科考站時,夕陽正斜斜地掛在桉樹林的上空。蕭凡剛下車,就看到幾個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圍著一個鐵籠忙碌。鐵籠裡有三隻小考拉,閉著眼睛蜷縮在鋪著軟布的箱子裡,一個研究員正用針管往它們嘴裡喂特製的營養液。“這是昨天救回來的,”艾米走過去,輕輕摸了摸小考拉的背,“最小的那隻才兩百克,連吞咽都費勁,能不能活過今晚還不一定。”
蕭凡蹲下身,看著小考拉微弱起伏的胸口,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他站起身,對林夏和老周說:“今晚就開始實驗,先把防蟲黏液和桉樹精油的配比調好,明天一早就去翡翠穀設防護帶。”
當晚的實驗室裡,燈光徹夜未熄。蕭凡和林夏圍著實驗台,麵前擺著十幾個裝有不同配比的燒杯。防蟲黏液是之前在霧林帶研發的,主要成分是天然樹脂和薄荷提取物,能黏住成蟲並殺死它們,但對付桉樹枝癭姬小蜂,還需要加入桉樹精油——這種精油對幼蟲有很強的毒性,能滲透進蟲癭裡殺死幼蟲。
“第一次配比,樹脂薄荷提取物桉樹精油=532,”林夏一邊記錄,一邊把混合好的黏液塗在一截桉樹枝上,然後放進裝有成蟲的玻璃箱裡。隻見幾隻成蟲落在樹枝上,剛接觸到黏液就被黏住,掙紮了幾分鐘就不再動彈。“成蟲沒問題,”林夏點點頭,又把樹枝切開,觀察黏液是否能滲透進蟲癭,“但黏液的滲透速度太慢了,蟲癭裡的幼蟲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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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皺了皺眉,拿起一支試管,往燒杯裡加了少量的酒精:“酒精能加快精油的滲透速度,試試加5的酒精進去。”第二次配比調好後,林夏再次塗在樹枝上。這次切開蟲癭時,裡麵的幼蟲已經停止了蠕動,用顯微鏡觀察,幼蟲的細胞膜已經破裂。“成功了!”林夏興奮地舉起試管,“黏液不僅能殺死成蟲,還能滲透進蟲癭殺死幼蟲!”
老周也傳來了好消息——他研發的防蟲晶坯已經製作完成。這種晶坯是用石灰石、活性炭和桉樹精油混合壓製而成,埋在樹根周圍後,會緩慢釋放精油,形成一層防護圈,阻止幼蟲從土壤裡爬上樹乾。“晶坯的有效期能維持三個月,”老周拿著晶坯遞給蕭凡,“三個月後再補充一次,就能撐到桉樹恢複生機。”
第二天清晨,蕭凡和團隊帶著調配好的防蟲黏液、防蟲晶坯,還有卷成筒狀的防護網,跟著艾米往翡翠穀出發。翡翠穀坐落在兩座山之間,穀裡的桉樹林鬱鬱蔥蔥,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麵上形成斑駁的光影。偶爾能聽到考拉的叫聲,清脆又響亮,和穀外的死寂形成鮮明對比。
“這裡的桉樹樹齡都在五十年以上,是考拉最喜歡的品種,”艾米指著一棵粗壯的桉樹,“這棵樹叫‘守望者’,樹乾上還住著一窩考拉,去年我還在這裡見過剛出生的小考拉。”蕭凡抬頭望去,隻見樹杈上有幾個毛茸茸的身影,正抱著樹枝啃樹葉,看起來格外悠閒。
“先在穀口設第一道防線,”蕭凡放下背包,拿出卷尺,“沿著穀口的岩壁,鋪一條寬兩米的防護帶,把防蟲晶坯埋在地下三十厘米處,再在地麵上塗一層防蟲黏液,最後用防護網圍起來,防止成蟲飛進去。”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老周和陳禾負責埋防蟲晶坯,他們拿著鏟子,在穀口挖了一條深溝,把晶坯整齊地擺放在溝裡,再填上土;林夏和艾米負責塗防蟲黏液,她們拿著刷子,把黏液均勻地塗在防護帶的地麵和岩石上,黏液泛著淡淡的綠色,還帶著一股桉樹的清香;蕭凡則拿著剪刀,把防護網剪成合適的尺寸,用釘子固定在岩壁上,形成一道嚴密的屏障。
中午時分,第一道防線剛設好,就有幾隻桉樹枝癭姬小蜂飛了過來。它們盤旋在防護網外,有的試圖從網眼鑽進去,有的落在塗有黏液的岩石上,剛一接觸就被黏住,撲騰了幾下就沒了動靜。“看來這防線管用,”艾米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要是能守住翡翠穀,考拉就有救了。”
接下來的三天,蕭凡和團隊一直在翡翠穀周圍忙碌。他們不僅在穀口設了防線,還沿著穀內的桉樹,一棵一棵地塗防蟲黏液、埋防蟲晶坯。有的桉樹太高,他們就搭著梯子爬上去,把黏液塗到最高的樹枝上;有的樹根周圍全是石頭,他們就用錘子一點一點鑿開縫隙,把晶坯塞進去。
第三天下午,當他們在“守望者”的樹根周圍埋晶坯時,突然聽到樹上傳來考拉的叫聲。蕭凡抬頭一看,隻見一隻成年考拉正抱著樹枝,緊張地盯著地麵,而在它腳下的樹枝上,有幾隻桉樹枝癭姬小蜂正在爬行。“不好,有蟲子爬上去了!”蕭凡立刻拿起刷子,蘸著防蟲黏液,順著梯子爬了上去。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考拉,儘量不嚇到它,然後用刷子輕輕刷過樹枝上的蟲子。黏液剛碰到蟲子,它們就被黏住,考拉似乎感覺到了危險解除,叫了幾聲,慢慢爬到了更高的樹枝上。“還好及時發現,”艾米也爬了上來,看著樹枝上的蟲子,“要是蟲子在這棵樹上產卵,這窩考拉就沒地方住了。”
蕭凡坐在樹杈上,低頭看著穀裡的桉樹林。陽光灑在樹葉上,泛著翠綠的光澤,考拉的叫聲此起彼伏,偶爾還有幾隻鳥兒飛過,落在樹枝上啄食果實。他突然覺得,之前所有的辛苦都值了——這片林子不僅是桉樹的家園,更是考拉的家園,守住了林子,就是守住了無數個鮮活的生命。
第五天清晨,當蕭凡再次檢查翡翠穀的防線時,發現穀外的蟲害區域有了變化。之前那些被蟲子啃食的桉樹,雖然樹葉還是有些發黃,但已經不再有新的蟲癭出現,有的樹枝上甚至冒出了新的嫩芽。“黏液和晶坯起作用了,”林夏拿著檢測儀跑過來,臉上帶著笑容,“我們檢測了穀外的土壤,精油的濃度剛好能抑製幼蟲的生長,成蟲也幾乎看不到了。”
艾米更是興奮地拉著蕭凡去看科考站的小考拉:“你看!它們現在能自己吃樹葉了!”鐵籠裡的小考拉已經長大了一圈,正抱著研究員遞過來的桉樹葉啃得津津有味,最小的那隻也能自己吞咽營養液,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人。
離開翡翠穀的前一天,蕭凡在“守望者”的樹根旁埋下了第十七塊“共生晶碑”。碑體正麵刻著桉樹和考拉的圖案,背麵的文字是他和艾米一起寫的:“晶坯護根,黏液驅蟲,守護桉林,亦是守護考拉的家園。”艾米送給蕭凡一個用桉樹木做的考拉擺件,小巧玲瓏,考拉的懷裡還抱著一片桉樹葉:“這是用‘守望者’掉落的樹枝做的,就像我們的約定,不管以後這裡遇到什麼困難,我們都會一起守護這片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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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號”駛離澳洲東海岸時,蕭凡站在甲板上,望著那片逐漸遠去的桉樹林。陽光灑在林子裡,像給翠綠的樹葉鍍上了一層金邊,偶爾能看到考拉的身影在樹枝間穿梭,顯得格外自在。林夏走到他身邊,遞給她一杯熱咖啡:“下一站是亞馬遜雨林,科考站的卡洛斯說那裡的熱帶雨林因為過度砍伐,很多珍稀植物都瀕臨滅絕,我們在雲杉林用的土壤改良技術,或許能幫到他們。”
蕭凡接過熱咖啡,指尖傳來溫暖的觸感。他翻開卡洛斯發來的資料,照片上的雨林一片狼藉,大片的樹木被砍伐,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樁,地麵上積著厚厚的腐葉,隻有零星幾棵小樹還頑強地生長著。“亞馬遜雨林是‘地球之肺’,要是沒了它,全球的氣候都會受到影響,”他說著從背包裡拿出筆,在資料上畫起了設計圖,“得先改良被破壞的土壤,再種植本地的珍稀植物,還要設防護欄,防止非法砍伐者進入。”
林夏看著他專注的側臉,笑著說:“你這剛從桉樹林出來,又開始琢磨新計劃了,就不能歇一歇嗎?”蕭凡抬起頭,眼裡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堅定:“每一片林子都有它的使命,亞馬遜雨林裡還有很多我們沒見過的植物和動物,要是我們不快點過去,它們可能就永遠消失了。”
夜晚,“探索號”在大西洋上航行,星光灑在海麵,像撒了一把碎鑽。蕭凡坐在欄杆旁,手裡拿著艾米送的考拉擺件,輕輕摩挲著考拉懷裡的桉樹葉——這片小小的樹葉,承載著桉樹林的希望,也承載著他們的守護之約。林夏走過來,在他身邊坐下:“你說我們還要走多少路,才能讓所有的林子都恢複生機?”
蕭凡轉過頭,看著她的眼睛,語氣肯定:“不管要走多少路,我們都不會停下。”他頓了頓,又說:“爺爺當年在日記裡寫過,守護自然不是一場短跑,而是一場馬拉鬆,隻要我們堅持下去,就一定能看到希望。現在我們做的,就是把爺爺的信念傳遞下去,讓更多人加入我們的隊伍。”
蕭凡低頭看著手裡的擺件,在筆記本最新一頁畫了一片茂密的熱帶雨林,旁邊寫著:“每一次為桉樹的守護,都是對澳洲大地的承諾;每一次向亞馬遜的奔赴,都是約定的延續。”
他知道,這場與自然的共生之約,永遠沒有終點。下一站的亞馬遜雨林裡,正有一場關於生命與重生的奇跡,在等待著他們去開啟。而“探索號”的汽笛聲,正穿過大西洋的浪,朝著新的使命,緩緩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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