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蓋融潮:企鵝的築巢之約
“探索號”穿越印度洋的季風帶,駛入南冰洋時,海風徹底褪去了高原的清冽,化作帶著冰粒的寒風,狠狠砸在甲板上。蕭凡裹著加厚的極地防寒服,帽簷壓得極低,仍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遠處的南極大陸像一塊巨大的白玉,在鉛灰色的天空下延伸,冰蓋邊緣的冰山崩裂時,巨大的聲響隔著海麵都能隱約聽見。林夏抱著裹著防水膜的南極科考資料,指尖在照片上被海水淹沒的企鵝巢穴處反複摩挲,聲音帶著凍得發顫的凝重:“吳教授剛發來電報,南極半島的冰蓋融化速度創下了三十年新高,阿德利企鵝的主要築巢地‘羅斯島’已有三分之一被海水淹沒,上周他們發現了五十多隻夭折的企鵝幼崽,屍體凍在浮冰上,旁邊還留著成年企鵝徘徊的足跡。”
船在南極科考站附近的臨時停泊點靠岸時,海麵漂浮著破碎的浮冰,科考站的紅色建築在白茫茫的冰原上格外醒目,像一簇燃燒的火焰。吳教授穿著臃腫的橘紅色極地服,戴著雙層手套,身後跟著當地科考隊員安娜,安娜手裡提著裝滿企鵝糞便樣本的冷藏箱,靴底的冰爪踩在冰麵上發出“咯吱”聲。“蕭凡,你們可算到了,”吳教授摘下防護麵罩,呼出的白氣瞬間消散在寒風中,“昨天無人機在西部冰蓋發現了‘灰羽’帶領的企鵝群,它們在融化的冰原上轉了整整一天,都沒找到乾燥的地麵築巢,灰羽的伴侶去年就是因為在浮冰上產卵,蛋被海浪衝走了,今年它格外謹慎,連落腳點都要反複確認。”安娜揉了揉凍得發紅的臉頰,語氣裡滿是心疼:“我在這裡待了五年,以前羅斯島的冰麵能支撐到企鵝幼崽換羽,現在四月剛到,冰麵就開始崩裂,去年有兩百多隻幼崽沒能等到長出防水羽毛,就掉進海裡凍死了。”
科考站的主體建築是幾座相連的保溫艙,艙內溫暖如春,與外麵的酷寒形成鮮明對比。吳教授領著眾人走進監測室,牆上的大屏幕正實時播放著企鵝棲息地的畫麵——成片的冰原塌陷進海裡,留下一個個深褐色的冰窟,幾隻阿德利企鵝站在僅剩的小塊冰麵上,笨拙地梳理著羽毛,海水不斷拍打著冰麵,隨時可能將這塊“救命浮冰”吞沒。“我們在羅斯島布設了二十個冰麵厚度監測儀和十個水位傳感器,”吳教授指著屏幕上的數據流說,“數據顯示,今年南極半島的平均氣溫比常年升高了1.8攝氏度,冰蓋厚度減少了近兩米,企鵝的築巢麵積縮減了50,很多企鵝隻能在傾斜的冰坡上產卵,蛋很容易滾進海裡。”
蕭凡走到觀察窗前,望著遠處的冰原,忽然看到一道灰色的身影從冰坡上滑下——是灰羽,它正用喙啄著冰麵,試圖清理出一塊平坦的區域,可剛啄出一小塊空地,旁邊的冰麵就“嘩啦”一聲塌陷,海水立刻湧了上來。灰羽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被淹沒的地麵,半晌才搖搖擺擺地走向另一塊冰麵。“灰羽是這群企鵝裡最有經驗的母企鵝,已經七歲了,”吳教授輕聲說,“它以前每年都能成功養育兩隻幼崽,可過去兩年,它的蛋要麼被衝走,要麼幼崽沒能存活,現在它每天都在找築巢地,連吃飯都顧不上。”
第二天清晨六點,天剛蒙蒙亮,蕭凡就跟著吳教授、安娜乘坐雪地摩托前往西部冰蓋。雪地摩托在冰原上飛馳,身後揚起的雪霧像一條白色的尾巴,遠處的冰山在晨光中泛著淡藍色的光暈。安娜握著車把,時不時停下來查看冰麵裂縫:“最近冰麵變化太快,有些裂縫看著窄,底下可能已經斷裂,去年有輛雪地摩托就是掉進冰縫裡,花了三天才打撈上來。”
行駛了約三個小時,安娜突然減速:“前麵有企鵝群!”眾人立刻關掉引擎,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灰羽正領著三十多隻企鵝在冰原上行走,它們排成一列縱隊,每走幾步就停下來觀察冰麵,幾隻年輕的企鵝因為著急找築巢地,不小心踩碎了薄冰,嚇得趕緊撲扇著翅膀爬回安全區域。“你們看灰羽腳邊的石頭,”吳教授指著灰羽銜在嘴裡的鵝卵石,“阿德利企鵝築巢需要用石頭搭建巢穴,防止蛋被冰水浸泡,可現在冰原融化,石頭都被埋在海泥裡,它們得潛水才能找到,很多老企鵝體力不支,連潛水都很困難。”
蕭凡拿出相機,鏡頭裡的灰羽正潛入海中,過了好一會兒才浮出水麵,嘴裡叼著一塊小小的鵝卵石。它費力地爬上冰麵,剛想把石頭放在選定的位置,冰麵突然晃動,它踉蹌了一下,石頭“撲通”一聲掉進海裡。灰羽盯著海麵看了片刻,又轉身跳進海裡,繼續尋找石頭。“我們得幫它們搭建臨時築巢地!”蕭凡立刻讓隊員們從車上搬下特製的保溫板和鵝卵石,安娜則拿著馴鹿皮,慢慢走向企鵝群。
企鵝們看到他們,立刻警惕地往後退,灰羽站在最前麵,伸長脖子發出“嘎嘎”的叫聲。“彆害怕,我們是來幫你們的,”安娜放緩腳步,輕聲說著,同時將保溫板鋪在冰麵上,“這些板子能擋住冰水,你們可以在上麵築巢。”灰羽盯著保溫板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安娜手裡的鵝卵石,猶豫著往前挪了幾步,用喙碰了碰保溫板,確認安全後,才發出一聲低鳴,像是在告訴其他企鵝這裡安全。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很快,企鵝們圍了過來,有的用喙叼著安娜遞來的鵝卵石,有的在保溫板上梳理羽毛,開始搭建巢穴。灰羽選了一塊靠近保溫板中心的位置,認真地將鵝卵石排列整齊,時不時還用身體壓一壓,確保巢穴牢固。蕭凡趁機給灰羽遞了一條小魚,灰羽愣了一下,叼過小魚快速吞了下去,又繼續忙著築巢,眼裡終於有了一絲光彩。
回到科考站後,蕭凡和隊員們立刻分成兩組:一組跟著吳教授製作更多的臨時築巢板,這些板子采用輕便的保溫材料,能漂浮在水麵上,即使冰麵融化,也能為企鵝提供臨時棲息地;另一組跟著安娜前往羅斯島,清理被海泥覆蓋的石頭,方便企鵝收集築巢材料,同時監測企鵝的產卵情況。
製作築巢板時,隊員們遇到了不少困難。南極的物資運輸不便,材料需要精打細算,而且低溫下膠水凝固速度變慢,必須用特製的低溫膠水才能將保溫板拚接牢固。“這些築巢板至少能支撐到企鵝幼崽換羽,”吳教授一邊調試膠水一邊說,“我們還在板子邊緣加了防滑條,防止企鵝不小心滑進海裡,等明年冰蓋情況好轉,我們再想辦法擴大築巢區。”
與此同時,安娜帶領的清理組也有了收獲。在羅斯島的東部區域,他們清理出了一片被海泥覆蓋的石灘,露出了大量適合築巢的鵝卵石。“這裡以前是企鵝的主要築巢地,兩年前被冰融水帶來的海泥覆蓋了,”安娜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現在清理出來,至少能讓五十隻企鵝在這裡築巢,我們還在石灘周圍搭建了防風牆,能幫企鵝擋住一部分寒風。”
一周後,臨時築巢板和清理後的石灘都投入了使用。灰羽率先在石灘上築好了巢穴,還成功產下了兩枚蛋,它每天都會小心翼翼地趴在蛋上孵化,伴侶則負責外出覓食。無人機拍攝的畫麵裡,越來越多的企鵝在築巢板和石灘上安家,有的在搭建巢穴,有的在互相梳理羽毛,冰原上終於有了一絲生機。“昨天我們發現有三對企鵝成功產卵了,”吳教授看著監測畫麵,臉上露出了笑容,“隻要能撐到幼崽換羽,它們今年就能順利存活,我們還會定期給企鵝投放小魚,幫它們補充體力。”
離開南極的前一天,蕭凡和安娜一起去看望灰羽。灰羽正趴在巢穴上,兩枚蛋被它護得嚴嚴實實,它看到安娜,友好地叫了一聲,還用喙輕輕碰了碰安娜的手套。安娜從口袋裡拿出一條曬乾的磷蝦,遞給灰羽:“等小企鵝出生了,這裡會有很多食物,你們一定能把它們養大。”灰羽叼過磷蝦,慢慢吞了下去,又繼續趴在蛋上,眼神堅定。
蕭凡拿出筆記本,在最新一頁畫了幅南極冰原的畫:潔白的冰原上,臨時築巢板整齊排列,灰羽趴在石灘的巢穴上孵化企鵝蛋,科考隊員們正在搭建防風牆,安娜給企鵝投放小魚。旁邊寫著:“每一塊融化的冰蓋,都期盼著穩固;每一次對企鵝的守護,都是與南極的共生之約。”
第二天清晨,“探索號”準備駛離臨時停泊點。吳教授、安娜和科考站的工作人員都來送行,安娜給蕭凡送了一個用企鵝羽毛和冰晶石製作的掛件,掛件上的企鵝栩栩如生,站在小小的冰原上:“這是我用換羽期企鵝脫落的羽毛做的,冰晶石是從冰蓋裡開采的,希望它能提醒你,南極的企鵝和冰原,永遠等著你們回來。”
蕭凡接過掛件,鄭重地掛在背包上,和之前的紅毛猩猩毛發掛件、鸚鵡螺貝殼、鯨魚骨北極熊掛件、棗椰木小象掛件、雨林硬木美洲豹掛件、犛牛角藏羚羊掛件放在一起。他站在甲板上,揮手向大家告彆,直到他們的身影變成遠處冰原上的小紅點。林夏走到他身邊,遞來一份新的資料:“下一站,馬達加斯加島。科考站的陳教授說,那裡的熱帶雨林遭到嚴重砍伐,狐猴的棲息地被破壞,很多特有樹種也麵臨滅絕,我們得去看看。”
蕭凡接過資料,照片上的馬達加斯加雨林布滿了裸露的樹樁,幾隻狐猴坐在光禿禿的樹枝上,眼神裡滿是茫然,遠處的農田正一步步吞噬著僅存的雨林。“走吧,”他對林夏說,“去赴下一場與生命的約定。”
“探索號”的汽笛聲響起,緩緩駛離南極海域。陽光灑在冰原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遠處的冰山在海水中若隱若現,像是在向他們告彆,也像是在等待著下一次的重逢。蕭凡知道,這場守護生命的旅程永遠不會結束,從加裡曼丹的焦土到澳大利亞的藍海,從斯瓦爾巴的冰原到撒哈拉的沙原,從亞馬遜的雨林到青藏高原的雪域,再到南極的冰蓋,隻要還有生命在呼喚,他們就會帶著希望,繼續前行。
海風裹挾著冰粒,吹過甲板,也吹過蕭凡的臉頰。他摸了摸背包上的七個掛件,每一個掛件都是一段守護的見證,每一段見證都凝聚著對地球的熱愛。與地球的共生之約,從來不是一場孤獨的旅程,而是無數人用行動編織的希望之網,而他們,會繼續做這張網的守護者,走向更多需要溫暖與守護的土地。
喜歡未來我必將站在世界之巔請大家收藏:()未來我必將站在世界之巔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