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夜巡:星光下的心意漸明
科考隊在山穀駐紮的第十天,一場突如其來的夜雨打亂了原有的計劃。清晨的霧比往常更濃,連鳥鳴都稀疏了些,張教授站在臨時搭建的指揮棚裡,眉頭微蹙地看著手裡的監測數據:“泉眼下遊的溪流監測儀昨晚斷了信號,大概率是夜雨衝鬆了固定支架,得有人去把它修好,不然沒法記錄水質變化。”
葉知瀾剛把整理好的附生蘭標本放進恒溫箱,聞言立刻抬頭:“我去吧,泉眼周邊的路線我熟,而且我能順便再看看附生蘭有沒有被雨水打壞。”
蕭凡手裡的相機還沒放下,幾乎是同時開口:“我跟你一起,夜裡路滑,兩個人有個照應。”他看向葉知瀾,眼神裡帶著不容拒絕的認真,“而且監測儀需要拆下來重新校準,我力氣大,能幫你扛工具。”
張教授點點頭,從儲物箱裡翻出兩個防水手電筒和一套維修工具:“注意安全,儘量在天黑前回來,夜裡雨林裡容易遇到蛇蟲。”
兩人收拾好東西出發時,霧還沒完全散。雨水把腐葉泡得鬆軟,踩上去偶爾會陷進半指深的泥裡。葉知瀾走在前麵,手裡的樹枝時不時撥開路邊的雜草,蕭凡跟在後麵,背著裝工具的背包,眼睛時不時落在她的腳上——她穿的登山鞋邊緣已經沾了不少泥,褲腳也被雜草勾出了細小的毛邊。
“慢點走。”蕭凡突然開口,快步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前麵那塊石頭被雨水泡滑了,我先踩穩了你再過來。”他率先踏上那塊青黑色的岩石,確認穩固後才伸手拉住葉知瀾,指尖觸到她微涼的手腕,心裡下意識地緊了緊。
葉知瀾順著他的力道走過去,低頭時看到他鞋邊沾著的泥點,忍不住笑了:“你以前是不是經常戶外探險?感覺比我還會找路。”
“大學的時候跟著社團去過幾次深山露營。”蕭凡鬆開手,腳步卻慢了些,跟她並排走,“那時候總覺得征服自然很酷,直到後來跟著張教授做科考,才知道不是征服,是守護。”他頓了頓,看向身邊的葉知瀾,“就像你說的,那些附生蘭、小絞殺榕,都是雨林的一部分,我們得好好護著。”
葉知瀾心裡一動,轉頭看他。晨光剛好穿透雲層,落在他的側臉,把他睫毛的影子投在眼下,柔和了平日裡的認真。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見蕭凡時,他正蹲在科考站門口,小心翼翼地給一株受傷的幼苗纏保鮮膜,當時她還覺得這個男生有點“小題大做”,直到後來才知道,他隻是比任何人都在意這些小生命。
走了大約一個小時,終於到了泉眼下遊的監測儀位置。銀色的監測儀掛在溪邊的樹乾上,數據線已經被衝得脫落,屏幕黑著,顯然是徹底斷了電。蕭凡把背包放在路邊的石頭上,拿出工具開始拆卸監測儀,葉知瀾則蹲在溪邊,仔細查看附生蘭的情況——雨水並沒有對它們造成太大影響,花瓣上還沾著水珠,反而比之前更顯嬌嫩。
“還好,附生蘭都沒事。”葉知瀾鬆了口氣,起身時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樹乾,手裡的手電筒“啪”地掉在地上,滾進了旁邊的草叢裡。
“小心!”蕭凡立刻停下手裡的活,快步走過來,“有沒有撞到哪裡?”他伸手想扶她的肩膀,又怕唐突,手指在半空中頓了頓,最後落在她的胳膊上,輕輕捏了捏,“疼不疼?”
葉知瀾搖搖頭,臉頰有點發燙:“沒事,就是手電筒掉了。”她彎腰想去撿,蕭凡卻先一步蹲下身,在草叢裡翻找起來。他的動作很輕,生怕碰到藏在草裡的昆蟲,找了一會兒才從一片蕨類植物下麵把手電筒摸出來,用袖子擦了擦上麵的泥:“還能用,就是外殼有點刮花了。”
葉知瀾接過手電筒,指尖碰到他擦過泥的地方,溫溫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到心裡。她低頭看著手電筒上的刮痕,小聲說:“謝謝你,每次我遇到麻煩,你都在。”
蕭凡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著葉知瀾低垂的頭頂,頭發上還沾著一片細小的蕨類葉子,忍不住伸手幫她摘下來:“我們是搭檔,互相照應是應該的。”話雖這麼說,心裡卻有個聲音在叫囂——不止是搭檔,他想一直這樣護著她,不是因為責任,是因為喜歡。
兩人合力修好監測儀時,天已經快黑了。夕陽把天空染成了橘紅色,透過樹冠灑在溪麵上,像撒了一把碎金。葉知瀾蹲在溪邊洗手,蕭凡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拿出相機對著夕陽拍了幾張,鏡頭轉了轉,最後落在葉知瀾的側影上——她的頭發被風吹得微微晃動,側臉在夕陽下泛著柔和的光,連沾在臉頰上的細小水珠都透著光。
“哢嚓”一聲,相機快門聲在安靜的溪邊格外清晰。葉知瀾回頭,剛好對上蕭凡的眼神,他像被抓包的孩子一樣,慌忙把相機轉過去,耳尖悄悄泛紅:“我……我拍夕陽呢,不小心把你拍進去了。”
葉知瀾走過去,湊到相機屏幕前:“讓我看看。”屏幕上的照片裡,她蹲在溪邊,身後是橘紅色的夕陽和流動的溪水,畫麵乾淨又溫暖。她忍不住笑了:“拍得挺好的,比我自拍好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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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喜歡,回去我發給你。”蕭凡的聲音有點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相機背帶。
往回走時,天已經漸漸黑了。兩人打開防水手電筒,光柱在前方的路上晃動。雨林的夜晚格外安靜,隻有蟲鳴和遠處的溪流聲。葉知瀾走得有些慢,手裡的手電筒時不時照向路邊的草叢,生怕遇到蛇。
蕭凡察覺到她的緊張,主動走在她外側,把她護在靠近山體的一邊:“彆擔心,我帶了驅蛇粉,剛才在路上撒了一些。”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小包粉末,晃了晃,“這是張教授給的,對蛇蟲很管用。”
葉知瀾心裡踏實了些,腳步也輕快了些。走了一會兒,她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的樹枝:“你看,那是不是螢火蟲?”
蕭凡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隻見幾隻小小的螢火蟲停在樹枝上,尾巴泛著微弱的綠光,像落在枝頭的星星。他趕緊拿出相機,調到夜間模式,小心翼翼地按下快門。葉知瀾站在旁邊,看著他專注的樣子,手電筒的光柱輕輕落在他的手上,看著他指尖靈活地調整著參數,心裡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安心——好像隻要有他在身邊,哪怕是漆黑的雨林,也變得不可怕了。
“拍好了。”蕭凡把相機遞給她,屏幕上的螢火蟲在黑暗中劃出淡淡的光軌,背景裡的樹枝隱約可見,像一幅靈動的畫。“等回去把照片導出來,你可以用來做標本冊的封麵。”
葉知瀾看著照片,嘴角的笑意忍不住擴大:“謝謝,我剛好在想標本冊缺個好看的封麵。”她抬頭時,手電筒的光剛好照在蕭凡的臉上,看到他眼裡的笑意,心跳突然加快,慌忙移開視線,“我們快走吧,不然張教授該擔心了。”
兩人加快腳步往回走,路過一片竹林時,突然聽到“嘩啦”一聲響。葉知瀾下意識地躲到蕭凡身後,手裡的手電筒緊緊攥著。蕭凡把她護在身後,手電筒的光柱對準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一隻小野豬從竹林裡跑出來,慌慌張張地鑽進了另一邊的草叢。
“沒事,就是隻小野豬。”蕭凡鬆了口氣,轉身看向葉知瀾,發現她臉色有點白,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彆怕,它已經跑了。”
葉知瀾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她抬頭看著蕭凡,眼裡帶著點委屈:“剛才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是蛇。”
“有我在呢,蛇來了我也會保護你。”蕭凡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十足的認真。他看著葉知瀾泛紅的眼角,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忍不住伸手幫她把額前的碎發彆到耳後,“再堅持一會兒,快到科考站了。”
葉知瀾點點頭,任由他的指尖觸到自己的耳廓,溫熱的觸感讓她臉頰發燙。她跟在蕭凡身後,腳步不自覺地靠近了些,胳膊偶爾會碰到他的胳膊,每一次觸碰,心裡的悸動就多一分。
回到科考站時,隊員們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張教授看到他們,鬆了口氣:“可算回來了,晚飯都快涼了。”
晚飯時,葉知瀾坐在蕭凡旁邊,看著他給自己夾了一塊沒有香菜的雞肉,心裡暖暖的。她低頭扒著飯,突然想起剛才在溪邊他幫自己撿手電筒的樣子,還有在竹林裡護著她的背影,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剛好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兩人都愣了一下,然後同時低下頭,嘴角卻都帶著藏不住的笑意。
夜裡,葉知瀾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拿出手機,看著白天蕭凡發給她的照片——有夕陽下的自己,有螢火蟲的光軌,還有泉眼邊沾著露水的附生蘭。她手指劃過屏幕上蕭凡的側臉,想起他說“有我在呢”時的認真,心裡突然有了一個清晰的念頭:她好像不止是依賴他,更是喜歡他。
而蕭凡坐在書桌前,電腦屏幕上是今天拍的照片,他把那張葉知瀾蹲在溪邊的照片設成了桌麵。他想起剛才吃飯時,她看自己的眼神,還有耳尖的泛紅,忍不住笑了。他拿出手機,點開和葉知瀾的聊天框,輸入“明天早上要不要一起去看日出?科考站東邊的山頂能看到朝陽從雨林上方升起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知道有一條近路,能少走很多路”,然後按下了發送鍵。
手機很快傳來回複,隻有兩個字:“好呀。”後麵還跟著一個微笑的表情。
蕭凡看著那個微笑表情,心裡像被灌滿了溫水。他抬頭看向窗外,月光透過帳篷的縫隙照進來,落在桌上的相機上。他知道,明天的日出,一定會是他這段科考旅程裡,最難忘的一次。而他和葉知瀾之間的感情,就像雨林裡的朝陽,正慢慢衝破雲層,準備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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