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又臨近了國慶。
胡小蝶拎著一些雞蛋糕跟罐頭，來到了胡蘭花租的房子裡。孫家感激胡蘭花把胡小蝶養這麼大，並沒有阻止胡小蝶經常去探望這個養母，反而每次都會給胡小蝶帶點東西過去。
“怎麼又是這些花裡胡哨的，你下次給我帶點肉。”胡蘭花看見雞蛋糕跟罐頭就搖頭。
“小蝶啊，你得爭氣點。陸紅娟那女人一個月就給我五塊錢，國營飯店的肉包我都不敢多買。”
“媽，那個陸紅娟是挺笨的，但是她丈夫跟兒媳婦精著呢。我稍微多要點錢，他們的眼睛就朝我看過來了。他們給我什麼，我就隻能拿什麼啊。
媽，我現在裝成舍不得用他們錢的樣子才能讓他們對我放心。咱們的目的是把他們家底掏空，可不能因小失大。”
回到孫家，陸紅娟遞給胡小蝶一塊糖：“你嘗嘗，是後院的孟大媽給的，說是鄭衛華從北方帶過來的。”
胡小蝶拿著糖，心裡沉甸甸的。相處這段時間，她看出來了陸紅娟的不聰明，也看出來了陸紅娟對她的真心。
她很煩躁，寧願陸紅娟像她之前遇到過的那些想從她身上圖點什麼的人，這樣她心裡也沒什麼負擔。這輩子，除了胡蘭花，沒人真的對她這麼好了。
寶珠很喜歡這個姑姑，走過來扯她的袖子：“姑姑，陪我去玩。”
估計扣子本來就縫得不緊，寶珠這一拉，胡小蝶襯衫上的扣子竟然一顆顆直接崩了，露出了一片春光。
“哎呀！”胡小蝶羞死了，把衣服拉攏，“寶珠，姑姑要縫下衣服，你先跟奶奶玩。媽，麻煩你幫我拿一下針線盒，我就在這縫吧。”
“哦，你等一下。”陸紅娟有些恍惚，從櫃子裡拿了針線盒出來。
她不死心，故意把手抬得高高的：“小蝶，給你。”
胡小蝶坐在凳子上抬頭，發現陸紅娟把針線盒舉得太高了，隻能坐直了身體，抬手拿，穿著胸衣的胸膛自然而然就露出來了。
陸紅娟險些站不住，拚命控製自己不要魯莽，抱著寶珠坐在了另外一張凳子上。
經曆了那麼多事，陸紅娟也是有長進的，她就像個沒事人一樣，直到躺在床上才哭喪著臉把自己的懷疑說了。
“老孫，小蝶好像不是我們的女兒。她今天扣子掉了，胸膛露出來。我就跟被一桶冷水潑醒一樣，突然想到我當年生下的女兒，右胸口上邊一點點的位置，是有兩顆紅痣的呀！可小蝶她沒有、沒有啊！”
孫向明驚得從被窩裡坐起身：“你沒記錯？你當年是跟胡蘭花換的孩子？”
“這種事，我哪會忘記啊。”
孫向明不說話了，他心口疼。
第二天一早，孫向明去後院找了陶芹，詢問胡蘭花到陶家的事情。
陶芹覺得裡麵有事，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然後問：“老孫，你家是出什麼事了嗎？”
孫向明打哈哈：“沒事沒事，我就瞎問問。陶芹啊，麻煩你保密一下，省的小蝶知道了委屈。”
這就是真有事了，陶芹很不待見孫向明，不過最後還是當了回好人：“你要是想查胡小蝶的底，可以試試去找你二女婿趙敬東，他三教九流認識的人多，說不定可以。”
孫向明在辦公室思考了一天，下班後還是去找了趙敬東。
趙敬東這會正在做飯，孫彩萍平常也是住校的，請了一個住家的老大媽照顧孩子。
聽完孫向明的請求，趙敬東感慨道：“最終還是要查她們母女，嗐，我知道了，有消息會告訴你的。”
回到家，孫向明把調查胡小蝶母女的事情跟陸紅娟說了，要她這段時間冷靜一點，千萬彆暴露了。
大概就三天，趙敬東就來了孫家，正好胡小蝶外出去看望胡蘭家，家裡就孫家幾口人在。
“我找人畫了兩人的畫像，然後讓我那幫兄弟出去打探。嗯……反正我總結下來，胡蘭花曾經的相好還不少，胡小蝶的爹是認了一個又一個。
聽說，胡小蝶母女每次都會用滴血認親這一招，哄得男方一愣一愣的，騙了很多錢後逃走，至今，還有好幾個男的覺得胡小蝶是他們的女兒。
總結下來，這對母女嘴裡就沒有一句真話。如果她不是孫家的女兒，這也說得通。”
陸紅娟傷心死了：“她肯定不會是我的女兒，我這麼笨，生的女兒哪會像她一樣能說會道。”
崔招娣走過去給她順順氣，眼裡滿是同情。
趙敬東給孫向明遞了一支煙，給他出主意：“其實她們就是求財，你們要是打不定主意，可以試一試把家裡藏錢的地方告訴她，看她會不會拿著錢跑。要是親生的，你們對她這麼好，應該是不會拿的。”
孫向明同意了。
等胡小蝶回家，已經天黑了，家裡沒有留她的晚飯。
“小蝶，你在你胡媽媽那吃過晚飯了吧？我們剛吃完收拾好了。要是還沒吃飯，你自己煮點麵條。”
胡小蝶這麼長時間一直被當成寶貝一樣，冷不丁沒給她留飯，她心裡還挺委屈的，
她知道，如果說還沒吃，孫家會對胡蘭花有意見，隻能忍著餓說吃了。
陸紅娟聽見她說吃了，就又去乾彆的活，再沒有跟胡小蝶說一句話。等胡小蝶都要睡覺了，她卻跑到胡小蝶的房間說話。
她手上拿著一個鐵盒子，打開是一堆大團結，看得胡小蝶呼吸一滯，眼神逐漸變得貪婪。
就當沒看見胡小蝶的異常，陸紅娟一直說個不停。
“這是我的戶口本，鐵盒子裡麵是咱們家這些年來攢下的家底，一共一千五。我嫌煩，不想去銀行，你幫我去一趟，存我的名字就好了。”
說著說著，陸紅娟突然哽咽，緊緊抓著胡小蝶的手：“小蝶啊，你可得小心點，這可是全家的老底，千萬不能出岔子！”
可惜，胡小蝶現在完全被大團結給吸引住了，根本沒有仔細聽陸紅娟的話，也沒有注意看陸紅娟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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