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春芳的麵條攤，準備做早飯跟晚飯的時間段。
早飯，有些人起得晚，就不想在家吃。晚飯的話同樣如此，乾了一天活，想到還要回家從煮飯開始，就嫌麻煩。
既然要做早飯，那就要早點起，四點的時候，沈家全家出動，幫忙炒澆頭、揉麵粉。
趙春芳特彆感動：“爸媽、立春哥，不用幫忙的，我一個人可以的。”
陶芹打了個哈欠：“你第一天擺攤，我們也不放心。等你一切流程都熟悉了，我們也就不幫忙了。你儘量先把麵條擀出來，省得待會手忙腳亂的。”
五點多的時候，四個人齊心合力一起把東西都搬到了胡同口，彆看天還沒怎麼亮，胡同口已經有一家同樣擺攤的夫妻，不過看樣子，人家賣的是燒餅，不是麵條。
對麵的人看起來不太高興，趙春芳跟他們打招呼都沒搭理。
陶芹“哼”一聲，叮囑趙春芳：“有事你就回家來喊我，那家燒餅攤主看起來肚量不大，估計嫌你跟他們搶生意，該強硬的時候，你硬氣一點。”
趙春芳狠狠點了點頭：“媽，我記住了。”
沒一會，還真有人出來了，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他本來是想買個燒餅墊墊肚子的，結果發現一個新攤子，好奇地問是賣什麼的。
“光麵三毛錢，加雞蛋或者肉臊五毛，加酸菜的或者榨菜絲的，四毛錢。”
價格是昨晚就商議好的，這個價比國營飯店的低一毛錢。
見男子有意向，趙春芳又說：“我今天新開張，你要的話，給你便宜一毛。”
男子果然上鉤了：“我家兩個人，那你能便宜兩毛？我要帶回家吃的。”
“可以，你就住這裡嗎？要不你自己回家拿碗過來，我正好要時間煮麵，免得你待會再跑出來。”
這是陶芹教她的，基本來買的都是附近的居民，離得很近，這樣可以少花點功夫在洗碗上。
男子最後要了一碗雞蛋麵跟一碗肉臊麵，付了八毛錢。
趙春芳激動地把錢放到沈立春手上：“立春哥，你看，我掙到錢了！”
沈立春給媳婦鼓勁：“我就知道你能行！”
對麵的燒餅攤很生氣，他們就知道，這麵攤一定會搶走自家的一部分生意。
天越來越亮，出來買早飯的人也越來越多。除開一些特彆著急的，其他人都願意來嘗一碗麵條。
趙春芳忙起來了，陶芹幫著打下手加澆頭、沈立春幫忙收錢。
還好買了兩口鍋，一口小鍋在人少的時候煮麵，一口大鍋在人多的時候煮麵。現在兩口鍋都燒著煤，裡麵白花花的麵條正在翻騰著。
不到七點，麵條就全賣完了。五十個空碗全被使用過了，加上一些回家拿碗的，估計賣出了能有八十碗。
四人喜滋滋地回到7號大院，把東西搬下來，開始數錢。
一共是三十二塊四毛錢！
趙春芳想過能掙錢，但沒想過能這麼掙錢啊！
沈青山也被驚到了：“這一早上就能掙三十，那春芳乾兩天，都比我一個月的多，怪不得那麼多人寧願冒風險也要擺攤，都是在悶聲發大財。”
陶芹是經曆過這段時期的，很多所謂的萬元戶基本都是小攤販出身。隻要你臉皮夠厚、膽子夠大，就沒有不掙錢的。
沈立春提醒：“冷靜點，成本你們還沒算。肉是肉聯廠看在振東的麵子上才賣的，麵粉是二苗靠之前的情分幫忙去麵粉廠買的。後麵掙錢了，咱們也得表示一下。”
“是這個理。”趙春芳一拍腦袋，“我頭一回這麼短時間就掙這麼多，一時腦袋糊塗了。不過不用算也知道，哪怕成本算一半，那也有十六塊的純利潤呢，一天三十的利潤肯定有的。
爸媽，謝謝你們支持我，等我做順了，我請你們去國營飯店吃飯。”
兒媳婦有這份心，陶芹夫妻就已經很高興。起了個大早，大家都有點累，又各自回房睡覺。
下午三點，趙春芳又開始炒澆頭、擀麵條，陶芹跟沈青山各自去幼兒園還有小學接孩子，就剩下沈立春幫忙打下手。
沈立春看著趙春芳朝氣蓬勃的臉，覺得自己的心情也舒暢起來。他明白趙春芳為什麼這麼急著擺攤，她是怕自己如果真的退伍，家裡會陷入困頓。
“春芳，其實就算我退伍，國家也會幫我安排工作的，你不用擔心家裡會沒進項，養不起孩子。”
趙春芳心情特彆好，咧開嘴對著沈立春笑：“立春哥，我是有點擔心，可我也想證明自己。我現在就想擺攤，自己乾活自己掙。你才是不要想太多的那個人，醫生說了，你身體狀況不如之前，最好以後都不要做劇烈運動。
咱們順其自然，如果你身體能好轉，那咱們繼續回海島。要是不行，那你轉業去哪裡我就跟著去。我有手藝，到哪都能吃到飯。”
沈立春笑了，點點頭，他就喜歡媳婦那股不服輸的氣勢。
下午出攤的時候，果果跟陽陽也跟著去了。兩個人嘰嘰喳喳問了好多問題，來一個人就大聲招呼對方過來。
“我媽媽煮的麵條可好吃啦！”
“大家快過來，嘗一嘗我媽媽的手藝啊！”
附近居民的條件都還可以，況且晚飯大家都想吃點米、麵，聽見兩個孩子的童言童語，都樂意來捧個場。
晚飯又賣了個精光，期間早上來買麵條的第一個客戶還成了回頭客，帶著兩個碗又來買了兩碗麵條，趙春芳收了他九毛。
男子還特地詢問：“你明天早上還在這邊吧？也不知道你怎麼做的，就是比自家做得好吃。”
趙春芳大受鼓舞：“嗯，明早我還在這！”
陶芹見有回頭客了，給趙春芳提了意見：“你今天第一天出攤，茶葉蛋咱們沒做，明天我看可以一起做著賣了。還有澆頭，你也想想不同的特色，老是吃同一種味道，再好吃也會膩，你最好隔一段時間換換口味。”
趙春芳虛心學習：“媽，你真聰明，還是你想得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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