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疑惑:難道……沒有痛覺的人,饑餓感也感覺不到?
邊走邊想著,直到衣角被人拉著,垂眸看去,是小路那雙睜了一夜滿是血絲的眼睛。
怪不得能這麼通紅……這個孩子壓根就不會閉眼啊。
溫瑾歎了口氣,“你放心,我不會跑。”
小路依舊沒鬆手,指著溫瑾的屏幕。
此時,溫瑾正在打車,地圖上顯示的位置是花映町鎮的電玩城。
“怎麼了?昨天不是和我說好了一起去電玩城的嗎?”
小路搖頭,腮幫子一股一股地,嘴裡塞著飯團,不用看也知道,嘴角邊上被縫合好清理乾淨的傷口一定又裂開了。
她說:“不是那裡,不在那裡,那裡不是電玩城。”
開玩笑,是不是電玩城溫瑾能不知道嗎?
她指著上麵的文字,一字一頓地教導小路去念這三個字。
小路鼓著腮幫子搖頭,“不是那裡。”
溫瑾又指了指方向,再次確認,“那你認識路嗎?確定不是往這個方向走?”
小路:“確定,不是那裡,你跟我走。”
溫瑾眼皮一跳,“難道花映町鎮還有彆的電玩城?”
小路也被問懵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叫電玩城,反正和溫瑾直播時見到的那個地方差不多,以為也叫電玩城,所以一直在那個地方等她,卻遲遲沒有等到。
等到的卻是那個男人……
她大概也知道不能多說話,傷口會裂開,人也不怎麼瘋了。
吃了飯力氣也變大了一些,拽著溫瑾就朝淩硯當時送她來旅館的小路方向走。
“跟我走,我知道在哪。”
小路如疾風般快步朝前走。
“你彆告訴我就在這附近,要是靠兩條腿走的話,我們要走到什麼時候?”
溫瑾看著自己那隻被女孩牽著的手,苦口婆心地勸著。
清晨的早上路邊人不多,但還是會有人投來異樣的目光。
原因無他,是小路這腮幫子兩邊的紗布,她咀嚼的右邊紗布已經沾滿了血汙,暗紅色和鮮紅交疊。
“等一下。”
她一把拽住還在一個勁往前走的小路。
“戴上這個。”
溫瑾從包裡拿出一張口罩。
小路迷茫地扯了扯,顯然是不知道怎麼用。
“明明話說得這麼利索,還會櫻花國語,怎麼這些日常的東西都不會使用呢?”
溫瑾不明白,這個孩子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除了語言溝通無障礙……不對,溝通也有很大的障礙。
說話顛三倒四,得費一番功夫才能理解她口中的意思。
就比如昨晚她說,那個男人喜歡把人埋進土裡。
這被埋進土裡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小路本人。
而以她這單細胞思考方式,隻當是對方和她開玩笑?
溫瑾耐心地教她撕開獨立包裝的口罩,然後把一端的繩子掛到一個耳朵上,另一端的繩子掛到另一個耳朵上。
即便小路沒有什麼痛感,溫瑾將口罩上下撐開的時候還是輕了很多。
小路見溫瑾一臉滿意的模樣,眨了眨眼,又轉過頭,繼續拽著溫瑾的手往前走。
她走的速度越來越快,腳底的鞋子發出陣陣摩擦地麵的聲響。
“這兩條小短腿整得跟車輪子似的。”
溫瑾視線下移,這才看清小路的腳底已經磨紅破皮。
鞋底早就穿底了!
她就像是個老母親,又一把將人拽了回來,清晨的服裝店沒開,但是連鎖超市卻有好幾家。
溫瑾剛走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門口,就見小路止步不前,一雙充血的眼睛就這麼眼巴巴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