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說得我們都清楚,彆說了,堅持一下,我們送你去醫院。”
兩名警員對視一眼,其中一名警員起身離開。
陳美美手上的鮮血抹在臉上,模樣看起來驚悚又有些狼狽。
她艱難地垂下雙臂,之前被溫瑾重創過的位置,隻要動一下就會疼。
現在對她來說,就像是解脫。
她,感覺不到疼了。
“她說過,如果我再回到這個地方,留給我的路隻有一條,那就是死。”
“這個芯片,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
她猩紅的手指將這枚小得令人難以注意到的芯片往前推了推。
隱約間,溫瑾能看到芯片上還殘留著一根絲線。
細得跟頭發絲一樣,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陳美美感覺身體越來越虛弱,“原來,失血過多是這種感覺……”
她說話極為緩慢,似是呢喃:“謝謝你們還想著要救我,不過,不用了。”
陳美美的雙手垂在身體兩側,頭輕輕側靠在桌上,腦後的血液正在源源不斷往外冒,桌上很快積累了一小灘血漬。
而此時是靈魂體的溫瑾一臉焦急。
原來這根絲線是可以直接扯出來的,怪不得當初李媛靜那麼容易就被殺手製服。
李媛靜那種人,隻要還有一口氣,任何威脅到她生命的事,她隻會和對方同歸於儘,而不會就這樣輕輕鬆鬆任由人擺布,被人從通風管道的位置拖走。
原來是這樣!
溫瑾急得團團轉,“記憶芯片取出的方式一定要告訴淩硯他們。”
然而,一旁的警員隻關心陳美美生死,並沒有過多關注桌上的芯片。
看著芯片上纏繞的那根銀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難道是遇水就溶?”溫瑾抬手想要去抓,卻隻見手掌穿透桌子,根本無法將絲線拉起。
在昏暗的審訊室內,又是一張深色的桌子,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銀色絲線。
“再堅持一下,醫生很快就到。”
警員焦急地在邊上呼喊陳美美。
陳美美貼在桌上一動不動,用著僅有的力氣,說著:“就算把我送到醫院,我的下場也會是李媛靜那樣。”
“她是緣鏡組織中的二把手,除了首領之外,她的地位最高。”
“連我都沒想到,她居然是個棋子,棋子……哈哈哈……”
她的情緒劇烈起伏,暗紅色的液體從額頭滑落,連著鼻翼兩側流入口腔,就連潔白的齒貝上都染上了一抹猩紅。
直至流入喉管,她痛苦地咳嗽著,她的瞳孔漸漸擴散,“等你們能讀取我老公的記憶後,就會知道全部真相,緣鏡組織的成立,有他三分之一的功勞。”
“為什麼……你不能把家人放在研發前麵呢……”
在場的不管是溫瑾還是警員,都知道,這句話是她對自己丈夫的訴說。
隻可惜,陳美美的丈夫永遠都聽不到了。
“保留體力,我先送你出去。”
警員走上前將固定在陳美美身上的束縛解開,“彆睡,再堅持一下。”
記憶芯片能不能讀取還不知道,陳美美要是就這麼死了,關於瑞金科技裡的線索就斷了。
就算那個林輝還活著,也沒什麼用。
因為,林輝隻會裝聾作啞。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把陳美美救治好,她已經開始配合警方了,不能就這麼死了。
“陳美美,陳美美!”
警員不斷拍打著她的臉頰,試圖讓她清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