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牆角的陰影突然翻湧。
韓鋒踉蹌著扶住石牆,右手不受控地按在右眼上——幽光從指縫漏出來,在青石板上投下淡藍色的光斑。
他看見三條由黑霧凝成的蛇形生物正貼著地麵爬來,蛇信子是半透明的,每吐一次,空氣裡就多出幾縷若有若無的咒文。
"小心!"蘇婉撲過來要拉他,卻被他反手拽到身後。
韓鋒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那聲音裡混著識海裡金棺的輕響,還有玄袍人影的低笑。
他咬得舌尖發腥,強行撐開"天機之眼"——黑霧蛇的輪廓在視野裡突然清晰,它們體內流轉的不是妖氣,而是某種被反複碾壓過的帝王氣運,像腐爛的龍鱗,泛著令人作嘔的暗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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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帝殘存的意誌......"他嗓音發啞,這認知讓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九大門派古籍裡提過,帝王陵寢最凶的不是機關,是亡者不肯散的執念。
可眼前這些黑霧蛇,分明是被刻意"養"在門後的試金石,專挑闖入者最弱的破綻啃。
紅衣女的劍光打斷了他的思緒。
軟劍在她手中舞成銀蝶,第一劍削斷左邊黑霧蛇的七寸,第二劍挑開中間那條的蛇信,第三劍卻突然頓住——最後一條黑霧蛇的蛇頭竟在劍刃下扭曲變形,化作一團黑霧裹住劍尖。
她瞳孔驟縮,手腕猛地翻轉,軟劍發出龍吟般的顫鳴,黑霧被震散的瞬間,她退到韓鋒身側,劍尖仍指著黑暗:"這些東西......能吞噬靈力。"
"唐曉曉!"蘇婉突然提高聲音。
小丫頭正蹲在拓印紙前,鋼筆尖抵著最後一個變形的"樞"字,指尖因為激動在發抖:"我......我破解了!
門軸的刻紋是活的,剛才那些符號重組,其實是在拚"開"字!"她抬頭時,鏡片上蒙了層白霧,"隻要確認最後一個卦象......"
青銅門發出金屬扭曲的哀鳴。
韓鋒感覺有隻無形的手攥住他的識海,金棺的黑影正貼著他意識海的壁壘遊走,那些被他刻意壓製的記憶突然翻湧:玄袍人持著天秤站在星圖下,天秤兩端懸著嬰兒的命盤和帝王的龍氣;他自己跪在血池裡,右眼淌著金血,耳邊是"以命易運,以眼證天"的咒文。
"開了!"唐曉曉的尖叫刺穿他的混沌。
韓鋒抬頭時,青銅門正緩緩分開,門縫裡湧出的風帶著腐朽的檀香味,吹得眾人衣角獵獵作響。
門後是向下延伸的石階,每一級都刻著星圖,最深處的黑暗裡,有什麼東西在反光,像無數雙眼睛。
蘇婉的手搭上他肩膀:"你狀態不對,我扶著你。"她的掌心還殘留著寒魂玉的涼意,卻比韓鋒的皮膚燙。
韓鋒望著她發白的指節,突然想起昨夜她給他看星圖時,也是這樣用力攥著拓本,說"考古的人最怕的不是危險,是錯過真相"。
此刻她眼底的堅定卻摻了絲慌亂——她在怕他出事,怕這扇門後的東西,會把他們永遠困在曆史的褶皺裡。
"這條路......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危險。"韓鋒聲音發沉。
他能感覺到黑霧蛇的殘魂還在空氣裡遊蕩,能聽見逆帝門後的階梯下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不是他們的),能看見蘇婉發間沾著的青銅碎屑在幽光裡閃,像極了老周頭臨死前,握在手心的那枚漢代五銖錢。
但他還是邁出了第一步。
石階的觸感透過鞋底傳來,是被千年歲月磨得光滑的青石,帶著陰寒的潮氣。
唐曉曉背著拓印本跟上來,發頂的呆毛被風吹得亂翹,卻還在小聲念叨:"門軸的卦象對應天樞星,難道這皇陵的結構......"紅衣女走在最後,軟劍仍未入鞘,劍尖垂著的黑霧殘渣正滋滋作響,像在燃燒。
當眾人的身影完全沒入階梯的黑暗時,身後傳來"吱呀"一聲。
韓鋒腳步微頓。
他沒回頭——他知道,此刻若回頭,定會看見那扇本該閉合的青銅門再次開啟,門後站著道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的輪廓像極了識海裡的玄袍人,又像極了他在潘家園撿漏時,總蹲在老槐樹下,說"小友骨相清奇"的算命老頭。
"終於等到你了,第九天師......"
低語混著門軸的轉動聲,輕輕落在韓鋒耳中。
他右手不自覺地摸向右眼,那裡的幽光已經收斂,卻仍有灼熱的觸感——像是某種封印,正在他體內,一寸寸裂開。
階梯下方,有星圖的微光在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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