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隻覺後頸一緊,蘇婉的力道出乎意料地大,直接拽著他撲向地麵。
就在他們剛才站的位置,一道泛著綠鏽的青銅長矛破牆而出,"轟"地紮進石磚,矛尖離林默的太陽穴隻差半寸。
血霧裡傳來張百川的冷笑,混著殘魂的尖叫:"小心!
第二道封印要破了——"
蘇婉拽著林默後領的力道大得反常,他後腰撞在青石板上的瞬間,甚至聽見她手腕骨節發出的輕響。
青銅長矛破牆的尖嘯擦著耳後掠過,矛尖紮進地麵時震得石屑飛濺,有兩粒碎渣崩進林默左眼,刺痛讓他本能閉眼,再睜開時正看見蘇婉壓在他身上,發尾沾著牆灰,眼底卻亮得驚人:"那些兵俑在用《孫子兵法》殘篇預判你的行動軌跡!"
"什麼?"林默倒抽冷氣,右手撐地時指尖摸到一片黏膩——是剛才被長矛帶起的牆灰混著他手背的血,在石麵上洇出暗紅的星芒。
蘇婉的話像根銀針紮進他混沌的思緒,他突然想起方才殘魂說的"噬天陣本源",想起張百川幻影眼裡的算計,"他們...能推演我的下一步?"
"看矛尖的角度!"蘇婉翻身滾開,膝蓋壓著相機爬起來,指尖顫抖著指向那柄青銅矛。
矛杆上密密麻麻的錯金銘文在血霧裡泛著冷光,林默天機之眼掃過,竟看見那些字連成"其疾如風,其徐如林"的殘句——正是《孫子兵法·軍爭篇》開篇。"他們在根據你的呼吸頻率、步幅,甚至瞳孔收縮的節奏預判位置。"她喉結滾動,"我在主殿外的殉葬坑見過類似的刻紋,是戰國兵家相師用來困殺敵將的...殺陣。"
"奶奶的!"
粗獷的罵聲混著碎石滾動的聲響。
趙鐵柱抱著炸藥包從甬道裡滾出來,迷彩褲膝蓋處撕開條口子,露出泛紅的皮肉,褲腳還粘著半片帶血的命符殘片,符紙上的朱砂紋路已經暈染成模糊的蝶形。
他單手撐地坐起來,另一隻手把炸藥包往地上一墩,雷管引信在指縫間繞了兩圈:"老規矩?
這次得用爆破+相術雙重共振!"
林默盯著他褲腳的血符,突然想起方才青銅門後那聲悶吼——是趙鐵柱為了引開兵俑,故意踩碎了張百川設下的困魂陣。"你受傷了?"他皺眉,天機之眼掃過趙鐵柱小腿,看見一道半寸深的血口正滲著黑血,"符陣反噬?"
"小傷!"趙鐵柱咧嘴笑,用袖子胡亂擦了把臉上的灰,露出左臉新添的抓痕,"當年我爹教過,用炸藥炸相師陣眼,得在引信上纏三圈自己的血。"他拍了拍炸藥包,"你用天機眼鎖死兵俑的命線,老子用雷管炸斷它們的陣基,共振起來能撕開半裡地的空間——夠咱們摸到主殿地宮不?"
林默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掌心的翡翠耳釘碎片。
母親臨終前塞給他時,這碎片還溫著,現在卻涼得刺骨。
他抬頭看向龍脊鎖,原本暗紅的刻痕此刻正隨著趙鐵柱的話微微震顫,像被某種力量牽引著。"試試。"他攥緊碎片,轉身走向青銅鼎,"但得先把第三枚紋章的位置鎖死——"
話音未落,龍脊鎖突然發出鐘磬般的清響。
林默剛把翡翠碎片按進龍脊眼的凹陷處,青銅鼎身便泛起水波似的漣漪,他父親的影像從漣漪裡浮出來:還是記憶裡那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衫,眼角的笑紋裡還沾著陶土末。"小默..."男人伸手,指尖卻像觸到了玻璃,在虛空中凝成半透明的虛影,"記住,真正的守護者..."
"閉嘴!"
陰惻惻的男聲裹著腥風撲來。
林默猛地轉頭,正看見張百川的天機鎖鏈從血霧裡竄出——那鎖鏈是用活人的脊椎骨串成的,每節骨頭上都刻著"生不如死"的咒文,此刻正泛著妖異的青芒,"哢嚓"一聲絞碎了父親的影像。
"爹!"林默喉間泛起鐵鏽味,手背的血月紋章突然暴起,燙得他幾乎握不住翡翠碎片。
他看見父親最後消散的眼神裡沒有恐懼,隻有釋然的笑,像二十年前那個雨夜,男人把刻刀抵在血月中心時,也是這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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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麼?"張百川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鎖鏈上的咒文開始蠕動,"等你把第三枚紋章的位置暴露,老夫就能順著命線捏碎你的魂——"
"轟!"
趙鐵柱的炸藥包突然炸響。
林默被氣浪掀得撞在青銅鼎上,耳膜嗡鳴間,他看見甬道儘頭的兵俑群突然靜止——那些原本舉著戈矛的陶俑,此刻脖頸以詭異的角度扭曲,眼底的幽光正隨著爆炸的餘波忽明忽暗。
而在它們腳下,青銅地磚上的血管狀紋路開始跳動,像有滾燙的岩漿在其中奔湧。
"共振生效了!"趙鐵柱抹了把鼻血,拽著蘇婉往林默這邊跑,"但堅持不了三分鐘!"
林默的天機之眼在血霧裡瘋狂遊走。
他看見龍脊鎖的銘文終於完全展開,"天機閣主殿地宮"七個字在光網中閃爍,而在那方向的地下,第三枚紋章的位置正發出刺目的紅光——但更讓他寒毛倒豎的,是紅光上方,有個模糊的影子正踩著兵俑的肩頭往上爬。
那影子穿著藏青唐裝,左手的羊脂玉扳指泛著妖異的紅光,連眼角的痣都和記憶裡分毫不差。
"老張頭..."趙鐵柱的聲音突然發緊,炸藥包的引信在他手裡燒得隻剩寸許,"他...他的肉身?"
林默沒說話。
他盯著那影子腳下的兵俑——那些陶俑的膝蓋正在碎裂,露出裡麵包裹的青銅骨架,而骨架的關節處,正滲出天師境特有的金色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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