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邁巴赫的尾燈在夜色裡拉出兩道猩紅軌跡,韓鋒單手扣住通風管邊緣借力躍下,落地時帶起一片碎石。
林月跟在他身後,珍珠簪子不知何時散了,長發被風扯得亂舞:"前麵三公裡是廢棄工地,我知道有條小路能抄近道!"
"沈墨白的車隊五分鐘內到。"韓鋒抹了把臉上的汗,天機之眼掃過身後——七輛改裝越野車正碾著黃土狂奔,最前頭那輛副駕上,沈墨白握著防暴槍的手背青筋暴起,槍口還在往下滴著他方才砸傷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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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引他們走主路,我去工地布陣。"韓鋒把林月往左側推了把,指尖快速在她掌心畫了個"止"字,"記住,聞到艾草味就往東南跑,沈家人的羅盤會被我攪亂。"
林月咬著唇點頭,轉身時裙擺掃過路邊野蒿,帶起一串細碎的響。
韓鋒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灌木叢後,這才貓腰衝進工地。
鋼筋水泥的陰影裡,他摸到腰間裝著朱砂的鹿皮袋——淩晨在拍賣廳畫符時,他就留了半袋混著蟬蛻的朱砂粉,此刻正撒在工地的八個方位。
"嗡——"
第一輛越野車的遠光燈刺破黑暗時,韓鋒剛把最後一撮朱砂拍在塔吊基座上。
沈墨白的咆哮隔著車窗炸響:"給我撞開!
那雜種肯定在裡麵!"
輪胎碾過碎石的刺耳聲響中,韓鋒退到水泥管後麵。
他能聽見沈家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能聽見陳叔的罵罵咧咧:"小心點,那小子會妖法!"
"妖法?"沈墨白的冷笑比夜風還冷,"等老子抓住他,先挑了他的手筋,再挖了那雙見鬼的眼睛——"
話音未落,工地突然騰起青霧。
韓鋒捏碎藏在袖口的艾草香包,迷迭香混著曼陀羅的氣味瞬間漫開。
沈墨白的越野車"轟"地撞上變形的鋼筋架,車頭冒起青煙;陳叔帶著安保隊往左衝,卻一頭栽進他誤以為是空地的深坑——那是韓鋒用風水陣扭曲了他們的視覺,坑底早鋪了層軟沙,傷不了性命,卻能拖慢腳步。
"操!"沈墨白踹開車門,防暴槍托砸在地上濺起火星。
他抹了把臉上的血,突然瞥見塔吊上垂下來的鋼索——韓鋒正掛在二十米高的鋼索上,衝他比了個中指。
"追!
給我爬上去!"沈墨白抄起槍就要射擊,可槍管剛抬起來,鋼索突然劇烈晃動。
韓鋒拽著鋼索蕩向另一側,重重撞在控製台上。
吊車的警鈴"嗚嗚"響起,起重臂帶著配重塊"哢啦啦"砸向地麵,在沈家人中間砸出個大坑。
"走!"韓鋒借著吊車晃動的慣性跳上圍牆,回頭看了眼被壓在鋼筋堆裡的越野車,嘴角揚起弧度——沈墨白的氣運軌跡已經從灼熱的紅變成了混沌的灰,這局,他輸定了。
古廟的斷碑在月光下泛著青灰,韓鋒踩著滿地碎瓦往裡走,靴底碾碎了幾株野薄荷。
正中央的供桌上,黑色綢布被掀開一半,鎮龍鼎的青銅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而在鼎前,白雪倚著殘破的佛像,旗袍下擺沾著泥,卻依然端著優雅的笑:"比我預計的早了三分鐘,韓小友倒是急。"
"急著看你怎麼死。"韓鋒站在五步外,天機之眼掃過鼎身——鼎腹處有道極細的裂縫,裡麵纏著暗紅的氣運線,正順著白雪手中的血鑰往鼎內鑽。
那血鑰是根半指長的骨簪,表麵刻滿倒刺,還在往下滴著黑血。
"死?"白雪低笑,骨簪尖端抵住鼎口,"你以為我要喚醒的是鼎裡的東西?
不,是鼎裡的"力"。
我背後的人等這一天等了三百年,而你......"她突然眯起眼,"是我見過最有趣的變數。"
韓鋒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半年前在皇陵深處,那具枯坐的老道士遺骸旁,石壁上刻著的"一念定劫"——當時他沒懂,此刻卻突然明了。
他盯著白雪指尖的血鑰即將插入鼎縫,喉結滾動著念出當年在皇陵聽到的咒:"氣為引,命為秤,逆者......"
"住口!"白雪臉色驟變,骨簪往前一送。
韓鋒的瞳孔瞬間變成金褐色,天機之眼的力量如火山噴發——他看見鼎內的氣運線本是順著血鑰流向白雪背後的神秘組織,此刻卻被他強行扭轉,像條反咬的毒蛇,"唰"地纏上白雪的手腕。
"啊!"白雪的尖叫刺破夜空。
她手腕上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黑血順著骨簪倒灌進鼎裡。
鎮龍鼎發出沉悶的轟鳴,表麵的青銅紋路突然泛起金光,"轟"地炸裂成無數碎片。
一道刺目的白光直衝天際,像把利劍劈開雲層。
韓鋒被氣浪掀翻在地,望著那道白光在夜空劃出奇異的軌跡,突然想起蘇婉說過的話:"秦嶺深處有座星軌台,傳說能感應天地異變......"
而在百公裡外的秦嶺山巔,覆蓋著積雪的巨石突然震動。
石縫裡滲出的金光越來越亮,沉睡千年的星軌刻痕緩緩轉動——有人,終於觸碰到了那根命運的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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