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者出現時沒有半點風聲,連暗河的水流聲都像是被他吞了去——他想起師父說過,天師境強者能"鎮氣運",眼前人怕就是傳說中的...
"你不是沈家的人。"老者的聲音像砂紙擦過青銅,卻帶著種讓人不敢違逆的壓迫感。
韓鋒喉結動了動,右手悄悄摸向袖中短刀。
他能感覺到懷裡的玉簡燙得幾乎要穿透兩層衣服,連心跳都跟著那熱度亂了節奏——這是自覺醒天機之眼以來,他第一次對某個活物產生"看不透"的恐懼。
"沈老!"蘇婉突然拽他衣袖。
韓鋒轉頭的瞬間,沈老爺子的身影已經到了五尺外。
八品巔峰的相師出手不帶半分花哨,掌風卷著冰碴子撲麵而來,刮得人臉生疼。
韓鋒本能地護著蘇婉後退,卻發現自己的腿像灌了鉛——不是被製住,是那掌風裡的壓迫感讓他的肌肉自發抗拒移動。
"老匹夫!"周鐵生的槍響了。
子彈穿過煙霧,卻在離沈老爺子三寸處突然轉向,"叮"地釘進石壁。
沈老爺子連頭都沒回,隻抬了抬下巴:"螻蟻。"
韓鋒的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他能看見沈老爺子掌心上浮著暗金色紋路——那是八品相師才能凝聚的"氣紋",這一掌要是打實了,他和蘇婉的肋骨至少得斷三根。
就在掌風要貼上胸口的刹那,灰布道袍的影子晃了晃。
老者抬起枯瘦如柴的手,袖袍輕輕一振。
韓鋒聽見空氣裡傳來"哢嚓"一聲,像是什麼無形的屏障裂開又愈合。
沈老爺子的攻勢突然頓住,他瞪圓了眼,拐杖"當啷"掉在冰麵上——那隻本該拍碎韓鋒胸骨的手,此刻正不受控製地顫抖,掌心血色紋路竟在肉眼可見地消退。
"天師境..."沈老爺子的聲音帶著顫音,"您是...天師境!"
老者沒接話,目光徑直落在韓鋒胸口。
玉簡突然燙得驚人,韓鋒甚至聞到了布料焦糊的味道。
下一秒,那方泛著星軌的玉簡便自行從他懷中飛出,懸浮在老者掌心上方三寸處,淡金色的光流像活物般纏上老者手腕。
"千年輪回,終是到了這一日。"老者低歎,指尖輕輕撫過玉簡表麵,"當年始皇求我卜算大秦氣數,我便用這方玉記載天地命脈。
誰承想...竟被你們這些後輩當寶貝搶。"
韓鋒的天機之眼不受控製地運轉起來。
他看見老者身上纏著無數金線,那些線一頭連著玉簡,一頭紮進洞窟深處的石壁——那是比相師氣紋更古老、更磅礴的"命運線"。
"相術末法之世,你能覺醒天機之眼,倒也算異數。"老者突然抬頭看他,目光像穿透了他的皮肉,直抵靈魂,"但記住,這雙眼睛不是福緣,是枷鎖。"
話音未落,玉簡便化作一道流光沒入老者袖中。
韓鋒下意識要追,卻被一股無形的力按在原地。
老者的身影開始變淡,連聲音都像是從極遠的地方飄來:"你若想活下去,便來"紫微閣"尋我。
記住,下月十五,子時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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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蘇婉突然喊出聲,她的銅錢劍在顫抖,"那上麵的篆文...您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老者的身影已經隻剩個模糊的輪廓,卻還是勾了勾嘴角:"天機歸藏,藏的是天下人的命。
小丫頭,你師父沒教過你,有些字,看了要折壽?"
最後一個音節消散時,沈老爺子突然踉蹌著撲向老者消失的位置。
他的拐杖尖在冰麵上劃出深痕,卻隻撈到一把空:"天師大人!
沈家願奉百年基業為禮,求您..."
"閉嘴!"顧青的青銅鈴再次炸響。
她不知何時已經衝破煙霧,臉上還沾著血——是剛才被鐵砂掌保鏢掃到的。
她盯著老者消失的方向,聲音發顫:"那是...守墓人古籍裡記載的"觀命仙"!
他怎麼會..."
"鋒子!"周鐵生的吼聲打斷了她的話。
特種兵渾身是血,左臂垂著顯然脫臼了,卻還舉著槍對準逐漸逼近的保鏢,"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韓鋒咬了咬牙,拽起蘇婉就跑。
經過顧青身邊時,他瞥見她懷裡抱著斷裂的青銅鈴,眼淚正砸在鈴身上,把血珠都衝開了。
沈老爺子的咒罵聲在身後炸響:"韓鋒!
你敢動我沈家的東西,我讓你死無全屍!"
暗河的水流聲越來越響。
韓鋒能聽見蘇婉急促的呼吸就在耳邊,她的手冰涼,卻攥得他生疼。
等他們跌跌撞撞跑出封魂窟時,周鐵生已經用軍刺劃開了保鏢的褲管——不是殺人,是拖延。
顧青跟在最後,邊走邊往身後撒著什麼,韓鋒聞見了熟悉的艾草味——是守墓人用來掩蓋氣息的秘藥。
"先回營地。"蘇婉抹了把臉上的汗,月光從窟口漏進來,照得她眼底閃著銳光,"我師父的筆記裡...可能有關於紫微閣的線索。"
韓鋒摸了摸空蕩蕩的胸口。
那裡還留著玉簡燙過的痕跡,像團火在皮膚下燒。
他望著暗河對岸的密林,聽見風裡飄來若有若無的梵音——是老者腰間木佛珠的餘韻?
還是他的錯覺?
不管怎樣,這一夜之後,有些事已經徹底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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