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再沒有了......”董峰揉了揉眼睛,感覺腦袋抽痛。
麵前的高功法師聞言,也舒了一口氣。
自從武當法事的科儀中發現劍法之後,黃局長就和一眾道觀商議,在各位考古界的專家和董峰麵前,將武當眾道士知曉的法事科儀都演示一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武藝,被隱藏在其中。
“辛苦各位法師了!”
董峰這句感謝發自真心。
這兩天道長們聽到自家科儀中,可能隱藏有失落的道家武藝的消息後,一個個異常積極。
年輕人自不必說,就連九十來歲的一位老法師,都顫顫巍巍的上場,給董峰演示了一遍蕩穢科的動作.
隻是可惜,這蕩穢科中並沒有隱藏的武藝。
在武當道士的大力配合下,兩天之間,竟真的將所有科儀中的動作,都在董峰麵前演練了一遍。
隻是即便桃木劍耍的冒火,鎮魂鈴搖的震天,也沒再找到第二門武藝。
“看來真的隻有劍法留下來了......”黃局長遺憾的搖了搖頭,如果再找到幾門武藝,他就有把握將武當吹成天下第一武學聖地,讓武當文旅體育兩開花,再狠狠的賺上一筆政績。
“有劍法留存就不錯了。”董峰聳了聳肩,他已經十分滿足了。
武藝這種技藝,是要依托於環境存在的。
這個世界的華夏,早就失去了武術存在的土壤,但是武藝還能通過各種方式隱秘的留存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就像在一片沙漠中找到一棵根係完整的小樹,還想怎樣啊?難道還要自行車嗎?
更何況找到的這門武藝,還是武當最為著名的劍法。
這可是在前世就證明自己含金量的實戰武術,民國時候還有軍閥用這門劍法練兵。
甚至說起來,後來的短兵運動追根溯源,最初的根子也是武當劍法。
“看看專家那邊有沒有什麼收獲吧!”黃局長也知道這事情不能強求。
...
九龍祠中,燭火搖曳。
這裡正是主持科儀的高功法師,做法的那個宮觀,也是考古專家們重點關注的地方。
泛黃的道藏被一頁頁翻開,細微的灰塵飄起,仿佛曆史化作的碎屑。
董峰坐在案前,指尖劃過紙頁上褪色的墨跡。
“金鎖道人......”他低聲念出這個名字。
身旁的老道士點點頭,枯瘦的手指點了點書頁:“明末崇禎年間,因為兵亂,武當山曾封山三年。金鎖法師出關後,天下已經易主,也是在這個時候,金鎖法師改了科儀。”
“將這套劍法融入法事,應該就是當時的事情。”
“又是明末清初?”董峰抬眼:“金鎖法師為什麼要改科儀?”
“說是祖師托夢,言當今法事儀軌錯漏良多,故而更改。”
“敢問祖師名諱?”
“祖師名諱早已不為人知,唯留‘鬆溪’二字。”
董峰愣住。
“祖師姓氏,可是姓‘張’?”
老道士搖頭:“書裡沒寫。不過《王征南墓誌銘》一文我亦知曉,其中擅長‘內家拳’的張鬆溪並非道人,家鄉也非武當,料想隻是重名吧。”
窗外傳來鐘聲,鐘聲清脆聲透山林,和少林悠長沉穩的鐘聲完全不同,自有一番風味。
老道士聽到鐘聲,就去大殿念經去了,隻留下董峰坐在道藏館中,心中思索不停。
“少林遭難的時間,是順治二年。武當改科儀的時間如果是清初的話,大概率也是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