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的水晶吊燈傾瀉下溫暖的光,空氣裡浮動著冷餐的香氣和低語的人聲。
董峰剛踏進大門,目光掃過人群,嘴角就微微翹了起來。
國家隊的人幾乎都到了。
於成和黃琴站在冷餐台前,一人端著果汁,一人捏著塊小蛋糕,似乎在爭論什麼技法;王興國獨自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抱著手臂閉目養神,像一尊沉默的石像;趙小詩則被幾個記者圍著,笑容得體,眼神卻時不時往王興國那邊飄。
石教練和一眾體育界的人站在一起,臉上的笑容越發圓滑。
讓董峰驚奇的是,雲瀧道長也在。
她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色道袍,在一眾西裝禮服裡鶴立雞群,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董峰徑直走了過去。
“雲瀧道長。”他笑著招呼。
雲瀧聞聲回頭,清瘦的臉上露出真切的笑意:“董老師!”
“聽說你已經接手了宗家武館,難道已經打敗宗老師了?這麼快?”
“沒有。”宗雲瀧搖了搖頭。“父親看完直播,抽了一晚上煙,今天早上見麵的時候,就同意我接手武館了。”
“恭喜恭喜!”董峰笑著拱了拱手,他對此也稍有預料。
之前聽雲瀧道長的講述,就能聽出來這一父一女全是強種,但這種強,是建立在家人濃烈的親情上的。
再說了,正常人家,誰家父親能狠心到把自己的女兒晾在外邊?
“阿彌陀佛,董施主,好久不見了。”
溫潤的佛號讓人心生平靜,董峰回頭,看到慧明方丈穿著整潔的僧衣,披著袈裟向自己走來。
智靜跟在他身旁,眼觀鼻鼻觀心。
“方丈也來了!咱們上周剛見過,何來好久一說?”董峰笑著同慧明行禮,慧明合十還禮。
“與董施主而言,時間或許不長,但對於我和智靜兩人,簡直恍如隔世。”
看著智靜和尚安安靜靜的樣子,董峰挑眉。
“智靜師傅的殺意,已經控製住了?”
“托董施主的福,控製住了。”智靜平平淡淡的說道,聲音中帶著說不出的疲憊。
“智靜師傅這是......”董峰一愣。
慧明方丈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那日自施主走後,我和智靜便穿著雲甲日日操練,從拳腳到兵器,好好讓智靜將心中積壓的殺意發泄了一番。”
“果然堵不如疏,智靜平日裡心中已無半分殺意,甚至對於殺意也可控製一二。”
智靜睜開眼,看向董峰的目光平和而溫潤,再無當初那股令人心悸的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