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沙之上,鐵籠之中,白刃在手,殺心正濃。
好一處修羅場!
不著急。
兩個散發著凶氣的武者,牢牢盯著對方的眼睛,謹慎的互相繞著圈子,手中的長刀像極了獠牙。
在雙手兵器的刀刃之前,人體並不比灌滿水的塑料瓶更結實,隻要一個破綻,就足以讓鮮血角鬥場上的黃沙,再次品嘗到新鮮甘甜的血肉。
所以每次交鋒之後,互相廝殺的兩人都要開動腦筋,用比麵對情人更加細膩的心思,分析對手的習慣、招式、弱點。
當然,除了刀刃之外,言語也可以作為武器,不論是斬向對手的精神,還是斬斷自己內心的疑惑。
“你的身手......古怪,但是根基卻又很紮實。”
沉穩的聲音,從惡鬼麵具下傳出,帶著凝重和探究。
“你是柳生新陰流的弟子?是義史派你來的?”
“柳生新陰流的劍術,已經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嗎?”
“這個霓轟人嘰裡哇啦的說什麼呢?”董峰撇了撇嘴,對於日語他隻能識彆出電影裡出現過的幾個特定的詞,根本聽不明白麵前這個惡鬼麵具在說什麼。
藤堂用英語又問了一遍,這下董峰終於聽懂了。
“不是,我這是華夏武藝。”董峰搖搖頭,他隻是在國內和搏擊項目中比較出名,這種營地內的打手,沒聽說過自己和苗刀才是正常的事情。
“什麼?”藤堂心中震驚,華夏武藝?怎麼可能!
“華夏沒有武藝!從來都沒有!”他的言辭格外激烈,“你這個滿嘴胡說的混蛋!還不給我住口!”
“天工小烏丸”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驟然化作一道冰冷的寒光,撕裂空氣朝著董峰的脖頸砍了過去,攻勢比之前更為淩厲!
戰鬥再次爆發。
藤堂將自身的“劍意——先先死活”催動到極致。在極致的預判能力之下,他的攻擊總能搶占到董峰出手前的先機。
並非是依靠招式,而是用近乎本能的方式,辨彆出董峰每個動作的目的和力道,再用劍刃提前將之截擊。
這已經超越了招式的範疇,或者說,在藤堂真一郎跨入劍豪境界的時候,他所有的招式就已經被“劍意”重新梳理。
一切的招式,都蛻變成為了實現“預判後的先手”這個目的而存在的。
這就是差距,是境界上的鴻溝。
董峰在刀法上是一流武者,有著頂尖的技術、經驗和本能,但是還沒有領悟“刀意”的他,遇到劍豪級彆的武者,就會在刀法搏殺中受到全麵的壓製。
每一次碰撞都爆開刺耳的炸響和耀眼的火星。同時腳步被逼得不斷向後滑動,在沙土地上留下雜亂無章的痕跡,每一次防禦都像是在懸崖邊緣行走,可謂是險象環生。
正如第一次遇到柳生義史時候的場景。
不過在身體素質已經暴漲的現在,董峰在純粹的力量和速度上,已經在對麵這個帶著惡鬼麵具的劍豪之上,這讓他還能勉力支撐。
還有太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