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看著黃琴那探究的眼神,突然笑了,這個華夏人,是除了辛格隊長之外,第一個猜測他有能力的人。
但拉姆搖了搖頭。
“沒有。”
“沒有?”黃琴皺眉,“剛剛你的箭矢和投槍,都是在你們隊長沒有陷入危機的時候,便做好準備的,落點更是完美的預判了場上戰局的走勢,難道你要說這隻是碰巧嗎?”
“我沒有說謊,這確實不是特技。”作為被進攻的那一方,拉姆也樂得和黃琴解釋,拖一拖時間。“特技是神賜予人的才華,這種高貴的東西,不會出現在我的身上。”
“難道你要說,這是你通過鍛煉武藝,得到的‘意’嗎?”黃琴的聲音帶著狐疑,她臉上的雲甲模擬出的傷口依舊鮮紅,提醒著她剛才那記腋下冷箭的刁鑽與可怕。
“不是,我也不曾將某項武技凝結到升華的地步,這種艱苦的訓練,並非我羸弱的身體能承受的。”拉姆再次搖了搖頭,他沒說假話,身為達利特的他在青春期的時候,根本得不到充足的營養,即便進入國家隊後靠飲食大量滋補,也無法填補當時的虧空。
有的時機錯過就是錯過了,過了青春期,再怎麼彌補對身體來說也隻能算是修繕,上限已經受限了。
“那這是什麼?”雲中龍也好奇的開口,雖然沒看見拉姆的那驚豔一槍,但是剛剛兩次逼退黃琴的技巧,也足夠讓雲中龍驚悚了。
拉姆凝視著手中緊握僅存的一根箭矢,然後目光掃過嚴陣以待的黃琴和雲中龍。
“這不是特技,也不是什麼武藝,隻是本能罷了。”
“如果你也從一出生開始,就必須時刻警惕著身邊的一切變化,學會分辨每一道目光背後的意味,將自己隱藏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裡,才能懷抱野心活下去的話,你也會擁有這樣的‘眼睛’。”
他的聲音不高,卻通過高靈敏度的收聲設備,清晰地傳到了場外。
觀眾席上,對白象國有所了解的人們,都陷入了一陣複雜的沉默,透過屏幕觀看比賽的華夏人,看著拉姆平淡的麵容,也不由心有感歎。
而在白象國內,通過直播觀看比賽的觀眾們則瞬間炸開了鍋。
一部分人如同被揭開了遮羞布,憤怒地斥責拉姆“自曝家醜”、“玷汙國家形象”。
但是另一部分,則開始為拉姆的坦誠和堅韌發出聲援,認為他是一個“勇敢而可敬的鬥士”,其中不乏身居高位的商政界大員。
雖然這種聲援注定是徒勞的。
黃琴和雲中龍沉默了片刻。
隻靠活著,就將既非“特技”也非“意”的能力磨礪到這個地步,簡直難以想象這個男人的日常,究竟生活在怎樣的地獄中。
“不過此刻這都是無所謂的事情,我的來時路,和場上的廝殺沒什麼關係。”拉姆揮手打斷,不想再說這個話題。
“還是有所謂的。小隊賽一局定勝負,勝者拿到3分,敗者不得分。所以按照分數計算,這場你們輸了之後,就要回家了。”黃琴目光清澈,語氣真誠。“我們認同你確實是個強敵,在下次交鋒之前多了解一點敵人,總是好的。”
“這麼自信?比賽可還沒結束呢!”拉姆冷笑著將手中的箭矢揚起,箭頭在模擬的日光下反射出一點寒星。
“隻要我還有最後一支箭,你們就休想輕易踏過這裡!”
黃琴聞言,卻搖了搖頭。
“拉姆,你確實很厲害。”
“但你以為,隻有你在拖延時間嗎?”
...
視線轉向華夏隊高地。
和白象隊的高地一樣,在大路和小路的儘頭,唯一通往旗幟的路徑,是一段天然形成的岩石窄道,僅容兩人並肩。
於成如一尊石雕,穩坐在窄道儘頭的最高處,長槍隨意地頓在身邊,槍纓在場地模擬出的山風中緩緩飄動,像一小簇跳動的火焰。
昌德拉手持劍盾,站在窄道入口下方,臉上滿是冷笑。
他並非無腦莽夫,這種左右無處躲閃,前後卻有極大空間的場地中,一個槍術高手輕鬆就能做到一夫當關。
更何況於成去年展現出的實力,就強過他何止一籌,此刻還是以逸待勞,如果獨自衝上去,和送死沒什麼區彆。
但是他並非孤立無援,身後林中傳來窸窣聲響,昌德拉回頭望去,正是白象隊的自由人阿瓊。
“昌德拉!機會來了!”阿瓊的聲音難掩喜悅,手指靈活地轉動著致命的環刃,那鋒利的圓環在他指尖,如同溫順的寵物般旋轉飛舞:“於成沒帶盾牌,用槍可擋不住環刃!咱們一起上,隻要乾掉他!華夏的旗子就保不住了!”
這並非盲目自信,阿瓊手中的環刃是白象國特有的暗器,這種邊緣異常鋒利的凶器輕易就能切開皮膚和肌肉。而且在這種狹窄地形下,環刃還能依靠彈射打出不可思議角度的攻擊,麵對隻有一杆長槍的於成,可謂優勢巨大。
昌德拉聞言心中一喜,兩人迅速交換眼神,然後昌德拉持盾在前,阿瓊在後,小心翼翼地踏上了狹窄的通道。
“儘量靠近一些。”阿瓊死死盯著於成穩固的身影,口中輕聲說道:“離他越近,我的環刃越......”
嗒。
喉頭仿佛撞上一道涼涼的細線,阿瓊低頭,發現一把通體染成黑色的短粗直刀擔在自己的喉嚨下方,還沒等他有所動作,墨色的刀刃橫拉,在雲甲上帶出一道刺目的血紅!
“從哪裡......冒出來的......”阿瓊在絕望中勉力偏頭,發現這把黑刀仿佛是從側邊石壁上長出來似的,刀刃穿出石壁,刀柄卻依舊掩蓋在石壁之中。
撲通!
阿瓊倒地的聲音讓昌德拉愕然回頭,然後他便看見阿瓊身側那處稍有突出的石壁表麵,突然如同流水一般晃動起來。
那不是岩石,那是一件製作極其精良,遮蓋在窄道背陰位置,偽裝得天衣無縫的披風!
趙小詩單手提刀,另一隻手抓著披風的上沿一扯,披風旋轉兩圈後,被她瀟灑的擔在肩上,仿佛走秀模特擔在肩上的西服外套。
“嗨,驚不驚喜?”將阿瓊一刀割喉的她甩了甩刀上並不存在的血跡,抬起眼,對著目瞪口呆的昌德拉,露出了一個俏皮的笑容。
喜歡武術決鬥之王請大家收藏:()武術決鬥之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