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灘之上,那驅馬衝陣掀起的煙塵早已完全落定,在董峰和蘇和百無聊賴的目光中,柬埔寨隊的陣列再次掀起一陣騷動,然後便響起了沉悶而整齊的踏步聲。
放棄了那不倫不類的“奇策”後,他們終於選擇了正麵強攻。
“早該如此了!”蘇和的嘀咕隔著厚重的頭盔,也能聽出一股如釋重負,“玩什麼陰謀詭計,正麵硬上才是王道嘛!”
對於他這種將大腦交給無敵的身體天賦的人來說,這種刀刀見血的硬仗,反而更對胃口。
對於戰爭賽,柬埔寨隊顯然也並非全無準備。
河灘狹窄,不容許全軍一次性展開,所以陸仁佳親自率領著柬埔寨隊中最精銳的板甲士卒,列著鴛鴦陣排成前後兩排,如同兩道移動的鐵壁,踏著沉重的步伐向前推進。
其餘隊員則率領部隊在後壓陣,準備以這種輪番進攻的方式,給華夏隊不斷施加壓力。
華夏前軍沉默以對,士兵們將身體微微蜷縮在臨時搭建的拒馬之後,當柬埔寨重甲士兵踏入最後五步的距離時,隨著雙方低沉如悶雷的“殺!”,最殘酷的近身肉搏便開始了。
然後打了半天,戰線上無人倒下......
雙方都是重甲,不論是華夏的步人甲,還是柬埔寨士兵的西式板甲,對於刀劍和長槍的攻擊,都有著近乎無敵的防禦力。
柬埔寨隊的格林威治全身板甲自不必說,這種文藝複興末期的鎧甲,已經踩在冷兵器時代的尾巴上,再往前一步,槍炮的迅速發展就將把這種鐵罐頭徹底掃入曆史之中,自然這種甲胄對於冷兵器的防禦力,值得任何人信賴。
而華夏隊的步人甲,雖然時間上比起格林威治甲早了數百年,但是在純粹冷兵器的戰場之上,反而比板甲更加合適。
當這兩方撞到一起的時候,場麵瞬間就發展成......醜陋無比的猛男摔跤。
現場解說遲疑著開口:“呃......我們看到雙方陷入了......呃......激烈的......糾纏,這充分說明......”
頓了頓,解說頹然放棄。
“好吧,我放棄了。”解說員聳了聳肩。“上帝啊,這場麵太難看了。”
沒辦法,兩邊都是重甲步兵的情況下,防禦力都處於溢出的狀態,就算針對甲縫的刺擊,也會被重甲內襯的鏈甲和棉袍擋住。
普通的攻擊根本不破防,貼身拿匕首順著甲縫刺進去,都隻能讓重甲士兵刺痛一下而已。
這樣發展到最後,當然前排接戰的士兵,就會演變成摟抱摔跤大賽。
畢竟將對手按倒在地後,掀開對手麵甲再用刀劍刺殺,才是唯一能保證解決敵人的方式。
但是在這最原始的角力中,裝備的細微差異,開始成為決定天平傾斜的關鍵砝碼。
差距體現在兵器上。
華夏這邊,可是有著大斧和狼牙棒的!這兩個殺器,都能開罐頭!
一名華夏士兵抓住機會,大斧力劈而下。
柬埔寨隊士兵的勃艮第盔確實堅挺,經受這一擊之後,隻是外殼破開一道口子,整體微微變形,甚至看上去沒什麼變化。
但是頭盔中的擬真人的腦袋天靈蓋開口,顱骨粉碎性骨折,整個人死的不能再死。
狼牙棒更是威猛,一抽一個血葫蘆,即便打在肩膀胸腹等位置,也能廢掉對手的戰鬥力。
所以激戰僅僅持續了一分鐘左右,主動進攻的柬埔寨重甲隊,便在陣前留下了五、六具屍體後狼狽後撤。
而華夏這邊,僅有兩名運氣不佳的士兵,被對手在混亂中精準地將刀劍刺入了狹窄的眼縫,陣亡退場。
“換!”
眼見柬埔寨重甲後撤,蘇和毫不猶豫地揮動槍旗回身高吼。
董峰揮旗響應,然後他率領的後隊五十人,迅速與蘇和率領的前隊交換了位置。
剛剛經曆苦戰的蘇和部士兵,立刻退至陣型後方坐下,抓緊這寶貴的喘息時間,大口地呼吸著帶著血腥味的空氣,汗水如同小溪般從額頭上淌下。
重甲作戰,對體力的消耗是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