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甜添加了張可欣介紹律師的微信,添加上後,便將自己的情況及來龍去脈大致講述了一番。
李律師表示,看在和張可欣相識的情分上才接下這個谘詢案件,一般他現在都不接這種案子了。
他還提到,自己一般接手這類案子收費1萬起步,這次收6000元已經是友情價了。
接著,律師詢問了蘇甜遭遇性騷擾的程度,建議她走勞動仲裁程序,還問她是否要立案。
蘇甜心想,當下最重要的是先把應得的錢拿回來。
她按照勞動法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工資加上加班補貼,若能按n+2補償來算,零零散散加起來能拿到三,四萬塊。
既然律師都這麼說了,而且還是張可欣介紹的,蘇甜也不好再討價還價,便把律師索要的資料都一一發送了過去。
律師整理資料需要些時間,約好下周一一起去勞動仲裁部門。
蘇甜一算時間,距離下周一還有兩三天空閒。
正好她也想放鬆一下,便打算先收拾好行李,坐高鐵去蘇州找張可欣,順便在蘇州遊玩一圈。
高鐵到站後,蘇甜馬上打車去張可欣訂的飯店,蘇甜坐在出租車的後座,車窗外,城市的霓虹燈閃爍,路上行人匆匆。
下班高峰期原本通暢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車輛像蝸牛般緩緩挪動。
蘇甜感覺自己要遲到了,趕忙給張可欣發消息:“可欣,路上堵車了,我可能要晚點到,你可能要等我會。”
張可欣很快回了消息:“行吧,那你快點,我都餓扁了。”
蘇甜盯著手機屏幕,有點著急,問司機:“師傅,能不能快點啊,我朋友還等著我呢。”
朱師傅是個熱心腸的中年大叔,爽朗地應道:“姑娘你放心,我找條近道,保準不讓你遲到。”
說著,他熟練地轉動方向盤,在錯綜複雜的小巷中穿梭。
後半程,朱師傅憑借著對路況的熟悉,左拐右繞,差不多在約定時間趕到了飯店門口。
蘇甜長鬆一口氣,手機上付好錢還打賞了紅包,感激道:“師傅,太謝謝您了,要不是您,我可就要遲了。”
朱師傅笑著擺擺手:“不客氣,快去找你朋友吧。”
蘇甜整理了下衣服,一路小跑到包間,想著馬上就可以見到可欣了。
包間的門半掩著,還沒等她推開門,就聽到張可欣那熟悉的大嗓門傳了出來。
“你是不知道,那個蘇甜啊,又土氣又沒見過世麵。之前在學校幫我做事,給她點小好處,她就開心得不行。
上次我想去迪士尼玩,其他人都沒時間,沒辦法才找她陪我去,一路上真掃興。”張可欣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屑,像尖銳的針,刺進蘇甜的心裡。
“還有啊,就她那長相,居然還被性騷擾,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我都覺得可笑。
我給她介紹律師,還不是因為能拿提成。她不是中獎了嘛,想著怎麼也能從她那兒撈一筆,嘿嘿。”
蘇甜的手停在半空,原本準備推門的動作僵住了。她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滿心的期待瞬間破碎。
飯店裡熱鬨嘈雜,周圍食客的歡聲笑語此刻卻顯得格外刺耳,她的耳邊嗡嗡作響,不敢相信這些話竟出自自己視作摯友的張可欣之口。
蘇甜聽到張可欣那些傷人的話後,腦袋“嗡”的一聲,仿佛被重錘擊中。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滿心的期待與歡喜刹那間化為烏有,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她慌不擇路地轉身,腳步踉蹌地衝向飯店的廁所。
推開廁所門,她徑直走到洗手台前,雙手顫抖著擰開水龍頭,冰冷刺骨的水“嘩嘩”地流出來。
她毫不猶豫地將雙手浸入水中,隨後捧起水,狠狠地潑向自己的臉。
那股寒意從肌膚滲進骨髓,卻怎麼也澆不滅她心中的怒火。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這樣?”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質問,可回應她的隻有廁所裡滴答的水聲和自己沉重的呼吸。
十分鐘後,蘇甜深吸一口氣,緩了過來,用紙巾擦乾臉上的水,看著鏡子裡有些狼狽的自己,感覺自己是個笑話,興致勃勃來蘇州。
蘇甜知道,不能就這麼灰溜溜地逃走,她要麵對這一切。
蘇甜挺直脊背,緩緩推開包廂的門。張可欣看到她進來,立刻滿臉堆笑,熱情地迎了上來:“蘇甜,你可算來啦,我都快餓死啦!”
蘇甜扯了扯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目光卻不經意間對上張可欣的眼睛,那一瞬間。
蘇甜看到了藏在深處的不屑與輕蔑,蘇甜想著她以前怎麼沒有發現。
張可欣的嘴裡還在不停地說著熱絡的話,這讓蘇甜感到一陣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