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淵長時間地看著她,似乎在辨認她的這句話是真的,還是試探。
“什麼叫帶回?你口中的帶回是指什麼?”
即便他已經有些預料到了她的意思,可他還是不得不謹慎地追問下去。
任何跟黑三角扯上關係的事都是極為驚駭的。
然而如果隻是簡單地逃離那裡,那就不會使用“帶回”這兩字。
這兩個字的意義太大了。
無論是對帝國,還是對京家。
京淵幾乎可以預料到,如果京家真的徹底收服了黑三角,可以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黑三角的位置絕佳,它不隻是帝國海貿的關鍵,對於再遠一點的大陸也是極為重要的。
如果這裡的航道能開通,那麼所有的船隻都不需要繞遠路,其中的利益自然不必說。
“海貿,我為京家帶回了整片海域的海貿。”京媛熙果不其然這樣說道。
“也許你該去見見薩弗隆,他是一個有勇有謀的海盜,現在黑三角還活著的海盜幾乎都在他手下。”
她沒有明說收服的那些海盜在一定意義上也是在她手下,畢竟她早已經是黑船的一員了。
京媛熙深知她和京淵在某種程度上是同等精明的商人,這就意味著他們兩個人都擅長攏權,就像京媛熙從他手中奪權那樣,京淵也會想方設法地從彆人手中奪權。
可京淵不了解黑三角,也不了解那群海盜對於船長的尊崇。
薩弗隆是一個出色的船長,他可以震懾住其他人,這於後麵的發展而言極為有利。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希望京淵會對薩弗隆產生什麼彆的想法。
“如果說有誰能在黑三角上航海,那麼除了那群臭名昭著的海盜外,再不會有其他人了。”
京淵壓著那股巨大的喜悅和野心,認真地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這確實是唯一的路子。”
“不過你確定他們不會從背後捅我們一刀?”
即便京家和韓家鬨掰了,可京家的路還是得一步步走穩。
京淵絕不會因為一個韓家而慌不擇路。
海盜會有什麼信譽可言?他們燒殺搶掠,粗暴無禮。
你無法指望一個隻會搶劫的暴徒和你坐下來談判。
“他們是人,隻要是人就會明白什麼叫選擇,我能活著回來就是最好的證明,也許他們確實存在隱患,可沒有什麼人是財富打動不了的。”
京媛熙伸手將一顆寶石扔到桌子上,“如果你告訴他們,這樣一塊石頭可以換一艘大船,他們會不心動?再桀驁的人也會向權勢低頭。”
“薩弗隆以前從沒有見識過帝國,但這次過後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是船長,剩下的人他自會幫我們去搞定。”
京淵盯著京媛熙看了半晌,而後緩緩點頭。
他同意不是因為相信那個素未謀麵的野人,而是相信自己親手培養的繼承人。
“如果京家真的拿下了黑三角,我會另外給你10。”
這些足夠讓京媛熙手裡的股份徹底超過京淵。
京媛熙終於勾唇,又說:“那群海盜不願意離開大海,所以我們必須派人去黑三角。”
如果他們不能來大陸,那他們就得建設黑三角,絕不是幾艘貨船就可以稱之為海貿的。
這也是當初京媛熙向他們許諾的東西,舒適的房子、精美的大船、數不清的物資……
至於派什麼人過去,這些就不是京媛熙該擔心的了,京淵的人自然會安排好一切。
她隻需要確保在整個黑三角的加持下,京淵會拿出十足的誠意去和薩弗隆談判。
也許稱不上談判,隻是單方麵引誘而已,反正他很拿手。
父女倆談話到深夜,而與此同時的孔家,氣壓低得可怕。
“誰給你的權力一而再再而三違背我們的意願?之前不去學校,今天是不是也不打算來宴會?我們沒有提醒過你嗎?”
孔千秋的臉色硬得像毫無生氣的銅像,他隻要張開嘴就會吐出一些冰冷到極致的字眼。
而陳秋棠則毫無情緒地在一邊旁觀,每到這個時候,她就忘卻了血緣,隻是無情地批判。
犯了錯的人沒有資格跟任何人講情。
“你身為孔家人應該時刻保持清醒,而不是毫無拘束!我們夫妻倆全部的心血都耗在了你身上,可你依然學不會嚴格要求自己,讓自己活得一塌糊塗!”
“怎樣才能稱得上嚴格要求自己?”
對麵突然出聲讓正在訓斥的兩人頓了一下,許是沒有意料到他還會有反問的那一天。
孔世軒始終盯著地麵,輕聲問,“永遠按照你們的意思來,始終當你們的傀儡,這就叫做嚴格要求自己嗎?”
他的話剛說完,陳秋棠揚起手臂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清亮的一聲響瞬間傳遍肅穆的彆墅。
孔世軒終於抬眼看向他們,左臉傳來清晰的痛感,可他聽見自己無比平靜說:“如果隻是想要一個傀儡,你們可以隨便去找一個。”
他轉身想離開,身後又傳來孔千秋冰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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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硬氣了是嗎?沒有孔家,你什麼都不是!”
其實哪怕有孔家在背後,他也依然毫無存在感。
沒有股份,沒有勇氣,甚至連去不去學校都決定不了。
即便韓時敘都可以決定的事,他卻完全沒有說話的權力。
孔世軒沒有再管身後的人如何訓斥質問,一鼓作氣離開了客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