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機場的vip通道,光潔的地磚映出蕭羽玄色風衣的倒影。
他和葉雪嫣並肩而行,沉默是兩人之間唯一的語言。空氣裡還殘留著書房內那場攤牌的硝煙味,冰冷、凝滯。
腳步毫無征兆地停下。
蕭羽的手,猛地扣住了葉雪嫣的手腕。她的肌膚冰涼,像一塊玉。
葉雪嫣沒有掙紮,隻是抬起頭看他。她的表情沒有變化,但腕骨傳來的力道,讓她無法忽略。
“二樓,咖啡廳,戴墨鏡的女人。”蕭羽的聲音壓得很低,幾乎聽不見。
葉雪嫣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一個穿著職業套裝的女人正坐在窗邊,麵前的桌上放著一杯拿鐵,和一個相機包。她正在調試著一支長焦鏡頭,目標方向,正是他們。
“她在拍照?”
“不。”蕭羽否定,“她在監視。你看她的鞋跟。”
葉雪嫣的視線向下,精準地落在了那女人交叉的腳踝上。黑色高跟鞋的鞋跟處,有一個小小的、不易察覺的銀色ogo。一個字母“h”的藝術變體。
霍崇軒公司的標誌。
“看來,你的那位白手套,並不像你描述的那麼安分。”蕭羽鬆開了手。
葉雪嫣抬手,裝作整理頸間的絲巾。她的動作優雅而緩慢,無名指上那枚鉑金婚戒的光芒,不經意地蹭過蕭羽的手背。一個冰冷的觸感,一個無聲的警告。
“一條受了驚的狗,總會到處亂吠。”她低聲回應,“這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在我的。”
“是嗎?”蕭羽反問,“你的計劃裡,包括被他的人全程跟蹤?從我們離開葉家大宅開始?”
他怎麼知道的?葉雪嫣的動作停頓了一瞬。
腰間的龍組令牌再次傳來一陣微弱的熱度。從他接受那個加密財務硬盤開始,這塊令牌就變成了一個超高精度的探知器,任何懷有惡意的窺探,都無法逃過它的感知。
“一個無關緊要的棋子,掀不起風浪。”葉雪嫣恢複了平靜,“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隻有恐懼。”
“恐懼會讓人瘋狂。”蕭羽說,“一個瘋狂的、掌握著你三叔洗錢證據的人,你管他叫‘無關緊要’?”
蕭羽覺得這個女人真的瘋了。她似乎沉浸在自己構築的棋局裡,傲慢地認為每一個棋子的行動都在她的算計之內。她隻盯著王,卻忽略了那些隨時可能叛變的兵。
“你想怎麼做?”葉雪嫣問。
“我上去看看。”
“不行。”葉雪嫣立刻否決,“現在驚動她,等於直接告訴霍崇軒,我們已經發現了他。他會立刻藏匿起來,甚至銷毀部分證據。”
“我需要確認一件事。”蕭羽的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確認他隻是在監視,還是有彆的動作。”
“我說了,他不足為懼。”
“你說了?”蕭羽轉過頭,第一次正視她,“葉雪嫣,你似乎搞錯了一點。把硬盤交給我,我們的合作就已經開始。但怎麼做,是龍組的事,不是你的事。你提供情報,我負責執行。你不是我的上級。”
這番話,直接而粗暴。
葉雪嫣的臉上,那層冰霜般的平靜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她看著蕭羽,幾秒鐘後,她向後退了半步。
一個表示讓步的姿態。
“後果自負。”她吐出四個字。
蕭羽不再理會她,轉身走向了通往二樓的扶梯。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葉雪嫣的邏輯沒錯,打草驚蛇是下策。但她的邏輯,建立在霍崇軒是個純粹的、可以被犧牲的工具人基礎上。蕭羽不這麼認為。任何一個能幫葉冠群操作上百億資金流轉的人,都不可能是個簡單的角色。
他必須親自確認霍崇軒的真實狀態和目的。
咖啡廳裡彌漫著淳厚的香氣。
蕭羽沒有直接走向那個女人,而是在吧台點了一杯黑咖啡。他拿著咖啡,尋找著座位,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旅客。
戴墨鏡的女人還在專注地調試著她的鏡頭。她的警惕性很高,但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樓下的葉雪嫣身上。
蕭羽從她身後繞過,走向她側後方的一張空桌。
經過她身邊的瞬間,他腳下一個踉蹌,身體向一側傾斜。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