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會議室,冰冷的空氣讓葉冰依打了個寒戰。
她攥著那張寫滿基因代碼的紙條,掌心已經滲出細密的汗。那串字符像一團燃燒的火焰,灼燒著她的皮膚,也點燃了她血管裡沉寂已久的某種東西。
她沒有回家,也沒有去公司,而是驅車來到了一家她曾經無比熟悉,如今卻感到陌生的私人會所。這裡是雲城頂層圈子消磨時光的地方,每一張麵孔背後,都牽扯著盤根錯節的利益與人脈。
她曾是這裡的女王。現在,她是帶著任務的士兵。
葉冰依拿出手機,翻到一個幾乎被遺忘在角落的號碼。備注是“莉莉”。一個曾經和她形影不離,一起逛街、一起嘲笑那些試圖擠進她們圈子的“撈女”的閨蜜。
自從葉家出事,她假孕的風波鬨得滿城風雨後,這個號碼就再也沒亮起過。
電話接通了。
“喂?”對麵的女生帶著一絲刻意拉開的距離感。
“莉莉,是我,冰依。”葉冰依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哦,是你啊,”莉莉的聲音拔高了些,透著一股誇張的驚訝,“葉二小姐,真是稀客。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我以為你把我拉黑了呢。”
話裡藏著針。
葉冰依沒有理會這層薄薄的諷刺。“晚上有空嗎?想約你喝一杯。”
“沒空。”莉莉拒絕得乾脆利落,“我約了人做spa。你知道的,最近皮膚好差。”
這是借口。葉冰依很清楚。在這個圈子裡,“沒空”的意思就是“你對我沒有價值”。
勢利,現實,和我以前一模一樣。葉冰依在心中自嘲。
她換了個方式:“我聽說,付藤回來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付藤這個名字,顯然比“葉冰依”這個名字有分量得多。
“是啊,回來了。怎麼,你看上他了?”莉莉的語氣裡多了幾分八卦的興致,“我勸你彆想了,現在想撲上去的女人能從城南排到城北。你家現在這個情況,可沒什麼競爭力。”
“我對他沒興趣。”葉冰依直接切入正題,“隻是好奇,他在國外待了那麼久,到底在做什麼?單純讀個書,就能讓付家老爺子這麼看重?”
“這我哪兒清楚。”莉莉含糊地說道,“就聽我爸提過兩句,說他現在是付氏國際的寶貝疙瘩,厲害得很。具體的,我也不懂。”
她頓了頓,像是想起了什麼。
“哦,對了,你要是真想打聽他的事,彆找我。你應該去找kiki,王家那個kiki。她爸的公司最近抱上了付氏國際的大腿,拿了個什麼海外代理權,賺翻了。她肯定知道內幕。”
說完,莉莉就迫不及待地掛了電話,仿佛多說一句都會沾上晦氣。
葉冰依放下手機。
kiki,王靜琪。她當然記得。一個總是跟在她身後,試圖模仿她穿衣風格,卻又在背地裡嫉妒地咬牙切齒地跟班。
很好。目標明確了。
夜幕降臨。
城中一家新開的藝術畫廊正在舉辦一場私人鑒賞酒會。能收到邀請函的,非富即貴。
葉冰依穿著一身簡潔的黑色長裙,走進了這個流光溢彩的名利場。她一出現,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有驚訝,有鄙夷,有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她全不在意。
她的眼睛像雷達一樣掃過全場,很快就鎖定了一個穿著香檳色禮服的女人。
王靜琪,kiki。
她正被幾個富家千金簇擁著,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葉冰依徑直走了過去。
“kiki。”她開口。
周圍的談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她。
王靜琪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被高傲所掩蓋。“冰依?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葉冰依反問。
“我不是那個意思。”王靜琪的笑容有些僵硬,“隻是很久沒見了。”
“是啊,很久沒見了。”葉冰依端起一杯香檳,輕輕晃動著,“聽說,你父親最近生意做得很大。”
王靜琪的背脊下意識地挺直了。“還行吧,都是托了付少的福。”她故意提高了音量,炫耀的意味不言而喻。
“付氏國際的代理權,不好拿吧?”葉冰依話鋒一轉,聲音壓低,卻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我聽說,付氏對海外合作方的審核,嚴到變態。尤其是財務和法務方麵,一點瑕疵都不能有。”
王靜琪臉上的血色褪去了一點。
“你……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葉冰依往前湊近了一步,用隻有她們兩人能聽到的氣音說道,“我隻是‘不小心’聽說,王叔叔為了拿到這個代理權,好像……動用了一些不太乾淨的離岸賬戶來美化公司財報。這件事,付氏國際那邊,應該還不知道吧?”
王靜琪的身體徹底僵住了。她抓著酒杯的手在輕微顫抖。
這個賤人!她怎麼會知道!難道是爸爸的對頭告訴她的?
葉冰依清晰地捕捉到了她內心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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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