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霓虹燈在車窗外拉長成一道道流光。
葉冰依握著手機,指尖冰涼。簫羽那不帶任何溫度的命令,還在她耳邊回響。
讓她萬劫不複的東西。
這句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抵在她的後心。她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辦砸了,這把匕首會毫不猶豫地刺穿自己。
付家不好惹?
她扯出一個自嘲的弧度。現在的簫羽,難道就惹得起了嗎?
她快速翻動著通訊錄,那些曾經被她視為人脈的富二代、公子哥的聯係方式被一一劃過。這些人,在真正的風暴麵前,不過是些漂亮的泡沫。
她需要一把刀,一把足夠鋒利,又足夠好控製的刀。
最終,她的手指停留在一個名字上。
錢豹
一個混跡在灰色地帶的掮客。油滑,貪婪,膽大包天,唯一的優點是講究“收錢辦事”。更重要的是,她記得錢豹幾年前炫耀過,他曾幫付氏集團在海外處理過一些“不乾淨”的尾巴,但最後卻被付藤一腳踢開,分到的好處少得可憐。
一個心懷怨恨又貪得無厭的人,是最好的突破口。
葉冰依撥通了電話。
“喂?哪位啊?”電話那頭是一個粗俗油膩的男聲,背景裡還夾雜著麻將牌的碰撞聲。
“錢豹,是我,葉冰依。”
“葉二小姐?”那頭的噪音瞬間消失了,錢豹的腔調立刻變得諂媚,“哎呦,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您可是稀客啊!”
葉冰依懶得與他廢話:“有筆生意,你敢不敢接?”
“生意?”錢豹嘿嘿笑了兩聲,“葉二小姐您開口,就沒有我錢豹不敢接的。您說,是想教訓那個不長眼的,還是想查誰的底?”
“我要付藤的黑料。”葉冰依直接拋出目的,“他在海外的,能讓他進去蹲一輩子的那種。”
電話那頭猛地沉默了。
過了足足十幾秒,錢豹的聲音才再次響起,沒了之前的油滑,多了一分警惕:“葉二小姐,你……你沒開玩笑吧?付藤?付氏集團的太子爺?我錢豹就是個混飯吃的,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我沒讓你去死。”葉冰依的語氣冷了下來,“我找你,是因為我知道你手裡有東西。付藤當初用完你就扔,你心裡那口氣,咽得下去?”
這番話精準地戳中了錢豹的痛處。
“媽的!”他低聲咒罵了一句,“那個王八蛋!過江拆橋的東西!”
“機會隻有一次。”葉冰依加重了籌碼,“有人想動付家,而且是你們這種人絕對惹不起的存在。你把東西交出來,價錢隨你開。或者,你繼續抱著那些東西,等付藤哪天想起來,把你這個知道他秘密的人徹底清理掉。”
威脅,永遠比利益更有效。
錢豹的呼吸變得粗重,顯然在進行激烈的思想鬥爭。
“……我怎麼信你?”
“你沒資格跟我談信任。”葉冰依的語氣充滿了不屑,“你隻需要選擇,是拿錢,還是等死。給你十分鐘考慮,待會兒我會把見麵的地址發給你。”
說完,她直接掛斷了電話,不給對方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
她賭的就是錢豹的貪婪會戰勝他的恐懼。
十分鐘後,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個字的消息。
好。
葉冰依走進“金碧輝煌”ktv時,錢豹已經等在了包廂裡。
他獨自一人,麵前擺著一瓶價值不菲的洋酒,卻沒怎麼動。
見到葉冰依進來,他立刻站了起來,臉上堆著笑,但那份局促和緊張卻掩飾不住。
“葉二小姐,您來了。”
葉冰依沒理會他的殷勤,徑直在沙發上坐下,將一個精致的女士手包放在了身側。手包的拉鏈處,一枚偽裝成裝飾品的微型攝像頭,正對著錢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