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道裡一片漆黑,隻有三人戰術頭盔上的照明燈射出三道在黑暗中搖晃的光柱。
狹窄的空間裡彌漫著鐵鏽和不明液體的腐臭味,每一次呼吸都讓人作嘔。
簫羽在最前麵,他閉著眼睛,腦海裡那張從“歸墟石板”中強行拓印下來的地圖正在瘋狂閃爍。無數的管道、線路、結構圖交織在一起,像一張混亂的蛛網,而他必須在這張蛛網中找到唯一那根通往生路的絲線。
“左邊,下一個岔口向左。”簫羽的聲音在狹窄的管道裡回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他身後的葉雪嫣沒有說話,隻是用手裡的爆能槍槍托敲了敲管道壁,發出“當”的一聲,作為回應。
她一隻手架著槍,另一隻手時刻準備應對任何突發狀況。她的動作依舊冷靜而專業,但簫羽能感覺到她身上那股幾乎要凝成實質的寒意。
那不是對他的,而是對她自己的。
放棄阿戰,放棄自己的妹妹葉冰依,這個決定像一把刀,正在反複切割著她的內心。她把所有的情緒都壓了下去,變成了一台隻為“活下去”這個任務而運轉的機器。
隊伍最後麵是犀牛,他高大的身軀在狹窄的管道裡幾乎要蜷縮起來。他的背上,用戰術索帶死死捆著那個被稱為“源種”的改造人。這個曾經被他當成“門擋”的“貨物”,現在卻成了他們必須帶出去的最重要的東西之一。
“隊長,簫羽,”犀牛的聲音因為用力而顯得有些沉悶,“我怎麼感覺這管子在震?”
他的話音剛落,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就從他們來的方向,遙遙傳來。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近,仿佛有一頭鋼鐵巨獸正在他們身後狂奔。
“是‘淨化’程序!”簫羽猛地睜開眼,“實驗室的反應爐熔毀了!高溫和衝擊波正在沿著管道蔓延過來!”
“我操!”犀牛罵了一句,“還有多遠?”
“快了!就在前麵!”簫羽加快了速度,幾乎是在管道裡手腳並用地爬行。
灼熱的氣浪已經從身後追了上來,金屬管道壁的溫度在急劇升高,燙得人皮膚生疼。
“出口!”簫羽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個方形的光口,他嘶吼著,“到了!”
他率先鑽了出去,一股夾雜著鹹腥海風的冰冷空氣撲麵而來,讓他滾燙的肺部一陣刺痛。
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懸空伸出懸崖的金屬平台上,平台不大,也就十來個平方,邊緣隻有一圈鏽跡斑斑的護欄。
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暗和波濤洶湧的大海。狂風卷著暴雨,狠狠地抽打在臉上。
葉雪嫣和犀牛也緊跟著鑽了出來。
“媽的,這是什麼鬼地方?”犀牛將背上的“源種”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探頭往懸崖下看了一眼,立刻縮了回來,“這掉下去,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葉雪嫣沒有理會他,她走到平台邊緣,拿出戰術望遠鏡,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除了狂暴的大海和陡峭的岩壁,什麼都沒有。
“簫羽,你那張地圖上,這裡就是終點?”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質問。
“不,這裡隻是出口。”簫羽搖了搖頭,他再次閉上眼睛,試圖從那片混亂的數據中尋找更多線索,“應該……應該有辦法離開。這裡是廢棄的緊急逃生通道,不可能沒有後續的設備。”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的管道出口,猛地噴出一股熾熱的白色蒸汽,發出刺耳的尖嘯。緊接著,整個管道內部被燒得通紅,像一根巨大的烙鐵。
退路,徹底斷了。
“現在我們真的成了甕中之鱉了。”犀牛苦笑一聲,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彈藥,“隊長,還有四個彈匣。省著點用,應該能跟追兵乾一架。”
葉雪嫣放下了望遠鏡,她的臉色在慘白的閃電照耀下,顯得更加冷峻。
“準備繩降。”她從戰術背包裡取出登山索,開始尋找可以固定的錨點。
“繩降?”犀牛的音調都變了,“隊長,你沒開玩笑吧?這風,這浪,下麵全是礁石!我們帶著兩個累贅,下去就是送死!”
他口中的兩個累贅,一個是指那個半昏迷的“源種”,另一個,顯然就是簫羽。
簫羽沒有反駁。在這種環境下,他確實是個累贅。
“這是命令。”葉雪嫣的聲音不容置疑,“總比在這裡等死強。”
“等等!”簫羽忽然開口,他指著平台中央一塊微微凸起的金屬板,“這裡,這裡有東西!”
在他的“地圖”裡,這個位置有一個特殊的能量標記。
犀牛走過去,用腳踢了踢那塊金屬板,發出沉悶的響聲。“一塊鐵板而已,能有什麼?”
“撬開它!”簫羽肯定地說。
葉雪嫣看了他一眼,沒有猶豫,拔出軍刀,將刀尖插進金屬板的縫隙。犀牛也立刻過來幫忙。
兩人合力之下,那塊鏽死的金屬板被猛地撬開。
下麵不是實體,而是一個凹陷下去的控製麵板,上麵布滿了複雜的線路,中央有一個手掌形狀的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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