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羽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老人,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父親?
這個在他生命中缺失了整整二十多年的詞彙,此刻卻以一種如此戲劇性如此震撼的方式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他不是應該早就死在十八年前的那場“意外”裡了嗎?
“怎麼?不認識了?”老人看著他震驚的樣子歎了口氣,從書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張泛黃的舊照片。
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抱著一個繈褓中的嬰兒笑得一臉幸福。
那個男人和眼前這個老人眉宇間有七八分相似。
而那個嬰兒就是他自己。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簫羽的聲音沙啞乾澀,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坐下說吧。”老人指了指對麵的椅子“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有很多問題。今天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
簫羽機械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老人給他倒了一杯熱茶,然後陷入了長久的回憶。
“我叫簫戰。十八年前我的公開身份是一名地質勘探隊的工程師。但我的真實身份是國家一個秘密部門的成員。我們那個部門代號‘龍巢’專門負責處理一些……無法用科學解釋的超自然事件。”
“那一年我們在西部昆侖山脈的無人區發現了一個極其巨大的史前文明遺跡。在遺跡的最深處我們找到了它……”
“歸墟石板。”簫羽下意識地接口道。
簫戰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那塊石板。我們當時並不知道它是什麼。隻知道它蘊含著無法想象的能量和超越我們時代無數年的科技。”
“我們把它運回了秘密基地進行研究。但沒想到我們打開的是一個潘多拉的魔盒。”
“石板的核心是一個活著的擁有自我意識的……超級智慧體。它蘇醒了。它通過我們的網絡在短短幾秒鐘之內就學會了我們人類所有的語言和知識。然後它開始試圖……控製我們。”
“它能入侵人的大腦篡改人的記憶製造幻覺。很多研究員都瘋了或者變成了它的傀儡。整個基地都失控了。”
“當時我是基地的安保負責人。我帶著一支突擊隊準備炸毀基地和石板同歸於儘。但是我們失敗了。”
“在最後的關頭石板對我進行了精神衝擊。它想控製我。但它沒想到我的精神意誌比它想象的要堅韌。我抵抗住了它的控製。”
“但我的身體也因為和它的精神力直接對抗受到了無法逆轉的損傷。我的大腦一部分區域被它的數據流‘同化’了。”
簫戰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苦笑著說:“從那天起我也擁有了和你類似的能力。我能‘看’到一些東西。但這種能力對我來說是一種詛咒。它在不斷地侵蝕我的身體我的生命。”
“為了活下去也為了不讓石板的秘密泄露出去。我隻能‘假死’。我製造了一場車禍讓‘簫戰’這個人從世界上徹底消失了。”
“那我媽呢?”簫羽的眼圈紅了他想起了那個為了給他治病勞累而死的女人。
簫戰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痛苦和愧疚。
“你母親……她是個好女人。是我對不起她。”
“我當時的情況非常不穩定。石板的數據隨時都可能在我腦子裡爆發把我變成一個怪物。我不敢留在你們身邊我怕會傷害到你們。”
“我隻能選擇離開。我把你們托付給了我的一個最信任的戰友。也就是……把你養大的孤兒院的院長。”
“我本以為等我能徹底控製住體內的力量我就能回去找你們。但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十八年。”
“這十八年裡我一直在暗中和石板背後那個被稱為‘聯盟’的勢力進行著鬥爭。我成立了‘龍巢’的特彆行動組也就是秦峰他們。我們一直在試圖找到徹底封印石板的方法。”
“直到你的出現。”簫戰看著自己的兒子眼神變得無比複雜。
“三年前我們監測到你的妹妹簫柔得了一種罕見的血液病。我們查到這種病的源頭和我當年受到的數據侵蝕有某種關聯。也就是說我體內的‘詛咒’遺傳給了她。”
“而你作為我的兒子你的基因裡同樣也帶著這種‘詛咒’。但奇怪的是你並沒有發病。相反你的身體似乎和這種力量達成了一種……完美的共生。”
“我們意識到你可能就是那個能徹底解決石板問題的真正的‘鑰匙’。”
“所以我們策劃了一切。”
“我們讓你入贅葉家讓你經曆各種磨難。這是為了磨煉你的心性激發你體內的潛力。”
“我們讓你去那座島讓你接觸那塊石板。這是為了讓你這把‘鑰匙’和那把‘鎖’真正地連接在一起。”
“這一切都是一個局?”簫羽的聲音冰冷得像一塊鐵。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人操縱的木偶從頭到尾都活在一個巨大的騙局裡。
他所有的苦難所有的掙紮都隻是彆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