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武器,也經過了兵工廠的特彆改裝。每一支從日軍手中繳獲的九七式狙擊步槍,都由最優秀的技師進行了精心的調校和校準。子彈,也是從成千上萬發子彈中,一發一發挑選出來的、誤差最小的精品。
張合的目標很明確,他不要一群隻懂得衝鋒的勇士,他要打造一群能在黑暗中,一擊致命的頂級刺客。
與此同時,趙剛的工作,也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
在巨大的生存壓力和獨立旅相對人道的政策感召下,一批被俘的日軍技術軍官,特彆是那些並非狂熱軍國主義分子的工程師和醫生,選擇了合作。
一個名叫“小林”的鐵路工程師,甚至主動獻出了一份極其寶貴的禮物——華北日軍鐵路係統的加密通訊頻率和簡易密碼本。
這份情報,就像一把鑰匙,為張合打開了一扇窺探敵人內部運作的窗戶。
“命令,”在一次深夜的軍事會議上,張合指著地圖上,河北和山東交界處的一個小縣城——德州,“‘獠牙’的第一次狩獵,目標,就是這裡。”
“德州?”楚雲飛有些意外,“這裡並非日軍的重兵集團所在地,也不是重要的指揮中樞。為什麼要選擇這裡?”
“因為這裡,是多田駿‘治安強化運動’的一個‘模範’典型。”張合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寒光。
“駐守德州的,是日軍獨立混成第8旅團的旅團長,水原直人少將。這個人,以殘暴和嗜殺著稱。他發明的‘篦梳戰術’,就是將一個區域劃分為無數個小網格,然後用小股部隊,反複地、來回地進行清剿,不留一個活口。在過去的一個月裡,德州周邊,有超過三十個村莊,被他用這種方式,變成了無人區。”
“更重要的是,”張合的手指,在德州城外的一個點上,重重地敲了敲,“根據小林提供的情報,以及我們破譯的電文。三天後,水原直人將親自前往這個叫‘王家樓’的地方,視察他的‘治安成果’,並為手下的劊子子)手們授勳。”
“他把屠殺,當成了一場慶功的典禮。那我們就把他的典禮,變成他的葬禮。”
“這是‘獠牙’的第一戰,隻許成功,不許失敗。我要用水原直人的腦袋,來告慰那些慘死的同胞。也要讓多田駿看清楚,他敢殺我們一個百姓,我們就敢殺他一個將軍!”
夜色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周衛國親自帶領著“獠牙”小隊,乘坐著幾輛經過偽裝的卡車,利用日軍換防的間隙,神不知鬼不覺地,穿過了封鎖線,潛入到了德州境內。
他們沒有攜帶任何重武器,每個隊員的身上,除了那支視若生命的狙擊步槍,就隻有少量的乾糧、水和用於偽裝的油彩。
他們的行動,如同一群融入黑暗的影子,沒有驚動任何人。
王家樓,原本是一個富庶的大村莊。而現在,這裡隻剩下一片焦黑的斷壁殘垣。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屍體燒焦的惡臭。
日軍將這裡,清理成了一個巨大的“觀禮台”。村子中央的打穀場上,甚至還用白石灰,畫出了一個巨大的太陽旗圖案。
周衛國和他的隊員們,提前兩天,就潛伏在了距離王家樓一公裡外的一片亂墳崗裡。
這裡地勢略高,視野開闊,可以清楚地看到打穀場上的一舉一動。墳包和荒草,是他們最好的天然掩體。
兩天的時間裡,他們一動不動,如同沒有生命的石頭。渴了,就抿一小口水袋裡的水。餓了,就嚼一小塊乾硬的壓縮餅乾。他們將自己與周圍的環境,徹底融為了一體。
負責這次狙殺任務的,是隊裡槍法最好的兩個人。一個,是曾經的老獵戶,名叫“山貓”;另一個,則是楚雲飛特戰隊裡的王牌,代號“鷹眼”。
他們兩人,占據了兩個相距百米的、最佳的狙擊陣位,互為犄角,互為掩護。
周衛國,則親自擔任觀察員和總指揮。
第三天上午,九點。
幾輛摩托車和卡車,揚起一路煙塵,駛入了王家樓。
日軍的工兵,開始在打穀場上,搭建一個簡易的主席台。憲兵隊,則在周圍拉起了警戒線。
中午十二點,正主終於到了。
一輛黑色的、擦得鋥亮的轎車,在幾輛裝甲車的護衛下,緩緩地駛入了打穀場。
車門打開,一個身材矮胖、留著仁丹胡的日軍將領,在幾名佐官的簇擁下,走了下來。他穿著嶄新的將軍服,胸前掛滿了勳章,手裡還拄著一根象征權力的指揮刀。
正是水原直人。
“目標出現。”周衛國的聲音,通過喉震式對講機,冷靜地傳到了每一個隊員的耳朵裡。
水原直人顯然對這裡的“成果”非常滿意。他得意洋洋地,走上了主席台,開始了他那冗長而又血腥的訓話。
“……帝國的勇士們!你們用你們的刺刀和火焰,證明了對天皇陛下的無限忠誠!這片土地,已經被徹底淨化……”
“山貓,距離?”周衛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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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距離七百八十米,風速三點五,微偏右。”山貓的聲音,沉穩得像一塊岩石。
“鷹眼,校正。”
“校正完畢。可以開火。”鷹眼的聲音,同樣冰冷。
周衛國沒有立刻下令。他在等。
他在等一個最佳的時機。
水原直人訓話完畢,開始為他手下的幾個“殺人有功”的大尉,頒發勳章。
當他拿起一枚勳章,轉身,準備親自為一名大尉佩戴時,他的整個身體的右側,完全暴露在了山貓的槍口之下。
就是現在!
“開火!”
周衛國的命令,如同死神的判決。
“砰!”
“砰!”
兩聲幾乎同時響起的、沉悶的槍響,打破了打穀場上那病態的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