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的“利刃”,正一頭,紮進一個由張合和楚雲飛,為他精心準備的、巨大的口袋之中。
伏擊的地點,選在了一個叫“冷口”的隘口。
這裡,是燕山山脈中的一條天然通道,兩邊是高聳的、無法攀爬的懸崖峭壁,中間是一條長達十公裡的、狹窄的河穀。
是裝甲部隊行軍的必經之路,也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楚雲飛的“鳳凰”特戰旅,早已提前三天,就潛伏在了河穀兩側的懸崖之上。
他們挖掘了數不清的、經過巧妙偽裝的散兵坑和火力點。
每一個“獵殺小組”,都找到了自己最佳的伏擊陣位。
而周衛國的主力部隊,則在“冷口”的南邊出口,構築了一道堅固的、由反坦克壕、地雷陣和重炮組成的“攔阻防線”。
同時,在“冷口”的北邊入口,也預埋了大量的炸藥。
隻等阪田的“利刃”,完全進入這個口袋之後,就立刻炸毀山體,徹底封死他的退路。
一張為“鋼鐵猛獸”準備的、天羅地網,已經悄然張開。
第三天,上午。
阪田信哲的“利刃”大隊,終於,全部進入了“冷口”河穀。
狹窄的河穀裡,近兩百輛坦克、裝甲車和卡車,排成了一條長長的、擁擠不堪的縱隊。
阪田信哲,坐在自己的指揮坦克裡,甚至還有閒情逸致,用望遠鏡,欣賞著兩側的風景。
他覺得,這裡的地形,雖然險峻,但隻要快速通過,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就在他的坦克,即將駛出河穀南口的時候。
“轟隆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他身後,河穀的北口方向傳來。
他猛地回頭,駭然發現,北口兩側的山體,正在劇烈的爆炸中,轟然垮塌。無數噸的巨石和泥土,如同瀑布般,傾瀉而下,在短短幾十秒內,就將他來時的路,徹底堵死。
“不好!是陷阱!”阪田信哲的腦子裡,瞬間閃過這個念頭。
然而,還沒等他下達任何命令。
“轟!轟!轟!”
河穀的南口,周衛國預設的重炮陣地,也同時開火了。
數十發大口徑榴彈,帶著死神的呼嘯,精準地,覆蓋了日軍縱隊的最前端。
衝在最前麵的幾輛坦克,瞬間就被炸成了燃燒的廢鐵,徹底堵死了前進的道路。
前進無路,後退無門。
整支“利刃”大隊,近兩百輛鋼鐵戰車,被死死地,困在了這條長達十公裡的、狹窄的河穀裡,動彈不得。
成了一個巨大的、無法移動的、活靶子。
阪田信哲,絕望了。
他知道,自己,完了。
而對於埋伏在兩側懸崖上的“鳳凰”隊員們來說。
真正的“狩獵”,才剛剛開始。
“開火!”
楚雲飛一聲令下。
懸崖兩側,數百個偽裝起來的火力點,同時吐出了火舌。
“嗖!嗖!嗖!”
一枚枚“龍牙”火箭彈,拖著尾焰,如同複仇的流星,從天而降,精準地,砸向了河穀裡那些擁擠在一起的、日軍坦克的薄弱頂部。
“轟!轟!轟!”
爆炸聲,此起彼伏。
九七式中型坦克那層薄薄的頂部裝甲,在“龍牙”的空心裝藥破甲彈頭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糊的一般。
一輛又一輛的坦克,被直接貫穿,內部瞬間燃起大火,變成了一個個噴吐著黑煙的鋼鐵棺材。g34通用機槍,則從高處,對著那些試圖爬出車輛逃生的日軍步兵,進行著無情的、居高臨下的掃射。
整個冷口河穀,在瞬間,就變成了一座名副其實的、鋼鐵的煉獄。
日軍的坦克,雖然拚命地,用他們的機槍和火炮,向著懸崖兩側還擊。
但在這種仰角極大的情況下,他們的炮彈,根本無法對那些躲藏在堅固岩石工事裡的“鳳凰”隊員,造成有效的威脅。
他們的反擊,更像是一種絕望的、無力的哀嚎。
阪田信哲的指揮坦克,成了重點照顧對象。
三枚“龍牙”,同時命中了它。
這位狂妄的關東軍少將,連一句遺言都沒能留下,就和他的戰車一起,被炸成了一堆焦黑的零件。
戰鬥,持續了不到兩個小時。
當河穀裡的槍炮聲,漸漸平息時。
曾經不可一世的關東軍“利刃”大隊,已經不複存在。
近兩百輛坦克、裝甲車和卡車,被儘數摧毀或繳獲。
兩千多名關東軍的精銳,除了少數被俘外,全部,被殲滅在了這條狹長的死亡河穀之中。
“鳳凰”特戰旅,以一種近乎完美的、零傷亡的戰績,完成了他們的“首秀”。
他們用一場教科書級彆的、反裝甲伏擊戰,向世人宣告:
所謂的“鋼鐵猛獸”,在真正的“獵手”麵前,不過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冷口伏擊戰的輝煌勝利,如同在關東軍那張驕傲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消息傳回滿洲,整個關東軍司令部,都為之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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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原莞爾,在聽完戰報後,難以置信地,咆哮起來。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一個加強戰車大隊,兩千多名帝國勇士,怎麼可能,在一天之內,就全軍覆沒?還是敗在一群土八路的手裡?”
他拒絕相信這個事實。
他認為,這一定是阪田信哲,中了敵人的奸計,或者是華北方麵軍,在背後搞鬼,故意提供假情報。
他立刻下令,派出了數架當時關東軍最先進的、九七式戰鬥機,組成偵察編隊,越過長城,深入太行山腹地,進行“戰果核實”和報複性偵察。
他要親眼看看,那個所謂的“太行山根據地”,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他要用帝國的“空中之鷹”,來找回他丟失的顏麵。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他的這個決定,正好,為另一隻羽翼漸豐的“雛鷹”,提供了一個一飛衝天的、最佳的舞台。
太原,北郊機場。
刺耳的防空警報,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