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去,不是救援,是送死!”楚雲飛走到地圖前,指著那條死亡之路,“我們現在的主力加在一起,滿打滿算,不過兩萬五千人。對方在野戰中是我們的四倍,火炮是我們的十倍,製空權更是完全碾壓!我們一旦進入那片山區,就會被他分割、包圍、殲滅!獨立旅,將不複存在!”
“那就不去了嗎?!”周衛國怒吼道,“那可是總部!是我們所有人的‘根’!根沒了,我們守著太原這片‘葉子’還有什麼用?!楚雲飛,我不管你那套狗屁的軍事理論!今天就算是刀山火海,老子也必須去!”
“你這是愚蠢!是拿全旅戰士的命去送葬!”楚雲飛也動了真火。
“你這是懦弱!是怕死!”
“你——!”
“都給我閉嘴!”
張合一聲怒喝,鎮住了兩個即將拔槍的悍將。
他走到兩人中間,目光掃過趙剛、周衛國、楚雲飛,這三位他最倚重的左膀右臂。
“延安,我們必須救。”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周衛國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而楚雲飛的臉色則變得無比難看。
“但是,”張合話鋒一轉,“我們不能派一兵一卒,踏上那條通往延安的路。”
“旅長,你這是什麼意思?”周衛國徹底糊塗了。
張合沒有回答他,而是走到了巨大的地圖前。
“岡村寧次是個高明的棋手。”張合的聲音在死寂的指揮部裡回響,“他給我們出了一道無解的題。”
“去救,是自投羅網,全軍覆沒。”
“不救,是背信棄義,信仰崩塌。”
“無論我們怎麼選,他都是贏家。”
張合的手,在那條通往延安的、布滿了日軍伏兵的道路上緩緩劃過。
“他把所有的狼,都集中在了西邊,等待著我們這隻‘兔子’鑽進去。”
“他算準了我們所有的反應。”
“但他唯獨算錯了一件事。”
張合的眼中,閃過一絲駭人的、瘋狂的寒芒。
“他算錯了,我們……”
“……不是兔子!”
張合的手指,猛地一個轉折,以一種雷霆萬鈞之勢,狠狠地戳向了地圖的東方!戳向了那個岡村寧次自以為最安全的、此刻卻兵力空虛到極點的……
……“老巢”!
“……是掏他心窩子的餓虎!!”
“命令!”
“趙剛!”
“到!”
“我給你一個團的兵力,和所有的民兵自衛隊!從現在開始,在山西全境,給我大造聲勢!把我們所有的電台都打開,偽造軍情,日夜不停!我要讓岡村寧次的偵察機和間諜相信,我獨立旅的主力,正在集結,正在……‘西援延安’!”
“我要把他那十萬大軍,給我死死地,摁在陝西的群山裡!讓他們在寒風中,等著我們這支永遠不會出現的‘幽靈’!”
“是!”趙剛的眼中,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光芒!
“周衛國!”
“到!”
“你的‘老虎團’、‘鐵流’、‘玄武’,所有能打的‘重錘’!立刻沿著正太平漢鐵路,全速東進!”
“楚雲飛!”
“在!”
“你的‘鳳凰’、‘幽靈’,還有淩峰的‘海東青’,所有最鋒利的‘利刃’!立刻化整為零,從空中、從地下、從一切敵人想不到的角落,給我……滲透!”
周衛國和楚雲飛對視一眼,他們幾乎在同一時間,說出了那個讓他們自己都感到戰栗的名字!
“……北平?!”
“對!”張合一拳砸在地圖上,那代表著“北平”的日軍指揮部模型,轟然倒塌!
“岡村寧次,敢傾巢而出,跟我們玩‘圍魏救趙’?”
“那我們就給他來一個,釜底抽薪式的……‘換家’!!”
“他敢‘斬首’我們的總部?!”
“我們就去‘端’了他的方麵軍司令部!!”
“他不是要決戰嗎?!”張合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那我們,就把決戰的地點,定在他岡村寧一世的……辦公室裡!!”
“可是……”楚雲飛強壓下心中的震撼,“兵工廠的火……”
就在這時,那部紅色的絕密電話,再次響起。
趙剛接起,聽了幾秒,他的臉上,露出了狂喜的、不敢置信的表情。
“老張!”他激動得聲音都破了音,“b號車間……b號車間來電!”
“淩峰他們……成功了!”
“a號車間的爆炸,是陳伯良啟動的b計劃。但就在爆炸前十分鐘……”
“……b號車間的那台‘五軸母機’,和那顆‘太行一號’發動機……”
“……已經調試成功了!!”
“陳伯良……他毀掉的,隻是一個我們早就準備放棄的……‘空殼’!!”
“好!!!”
周衛國一拳砸碎了身邊的桌子,興奮得如同一個三百斤的孩子!
張合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所有的顧慮和重擔,都已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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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剩下,最純粹的、最冰冷的……殺意!
“天,都幫我們。”
他抓起桌上的軍帽,戴在頭上,大步向門口走去。
“同誌們,還等什麼?”
“‘巨浪’!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