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徐聞點頭，“等過些年天下太平了，我們再出來吧。”
兩人在雲貴之地，確定一片沒有戰略價值的區域。
此地遠離經濟地帶，又沒有邊境爭端，非兵家必爭之地。
加上密集的山地與叢林，即使是現代化的部隊也難以展開。
為了防止極小概率的事情發生。
鐵東帶著徐聞，跑到一個遠離大路幾十裡的大山寨子裡麵。
外麵即使偶爾有大軍、土匪經過，也不太可能跑幾十裡山路，來到這裡搶糧搶人。
即使有，寨子後麵就是大山。
到時候往深山老林裡一鑽，就算有十萬大軍前來，也未必能夠找得到他們。
見鐵東如此膽小慎微，徐聞哭笑不得。
好在寨子雖然偏僻，但村民不少，倒不算寂寞。
兩人故技重施。
偽裝成被土匪搶殺逃難的書生，在大山裡亂轉。
結果被上山的村民“發現”，救了回來。
憑著千年的閱曆，徐聞略施手段，再次當上了寨子的老師。
徐聞像以前一樣，隻教孩子們一些開蒙的基礎知識，不教真本事。
這一天。
隔壁村寨，送來了幾個孩童。
徐聞接見他們的父母，循例問每個孩子的名字。
如果孩子沒有正式的名字，有時候還得幫他們起一個。
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引起了徐聞的注意。
其他小孩，初次見到老師都是怯生生的。
隻有他，眼睛靈光內斂，一臉的平靜，像一個充滿智慧的小大人似的。
徐聞心中頗為惋惜，如此璞玉，一千年下來，他也沒見到幾個。
可惜自己不能收他為弟子，傳授衣缽。
“你叫什麼名字？”徐聞問道。
“謝青生。”
“嗯，名字不錯。以後外麵太平了，記得一定要出去，不要將天賦浪費在這裡。”
“是，多謝老師提醒。”
學堂裡的學生，有一些是來自周邊村寨。
中午回去不方便，便背著柴火油鹽，在學堂裡自己煮飯吃。
徐聞、鐵東在空閒之餘，自顧自的打坐、練功。
村寨的人見怪不怪。
受張天影響，練氣之人遍布世界各地。
在徐聞來之前，村裡也有人有樣學樣，盤腿打坐，希望能夠得道成仙。
隻是沒有明師指點，很多人在產生氣感這一步就卡住了。
每次徐聞、鐵東練功，謝青生和其他學生一樣，好奇地圍觀。
鐵東練刀、練拳腳居多，徐聞則喜歡打坐。
到了他這個境界，外麵的嘈雜已經乾擾不了他的氣息，反而是鍛煉心神的一種方法。
孩童對像木頭一樣的徐聞不太感興趣，反而對鐵東的刀法拳腳嘰嘰喳喳，興奮不已。
唯有謝青生，多次在徐聞身邊，等他醒來。
這天。
徐聞練完氣，睜開眼睛，又看到謝青生站在眼前。
便問道：“你天天看我，有什麼好看的？”
謝青生道：“我在數老師的呼吸。”
“老師的呼吸好長呀，我數到五百個數了，才換完一口氣。”
“老師的隨從，我數到三百個數就換氣了。”
“老師不會憋得慌嗎？”
徐聞笑道：“我習慣了。”
“哦。老師，我能學你這樣呼吸嗎？我感覺你的呼吸很……很……很好看。”
徐聞心頭微微一震。
謝青生小小年紀，連開蒙都未完成，就能感受到道韻之美了？
很多時代天才，其實是從感受到某個學科的韻律之美開始的。
像文學天才，能夠感受到字裡行間的文字之美。
理科天才，能夠從最簡單的公式中，感受到規律之美。
這種感受能力，很多孩子都曾經曆過。
若是小心嗬護，便有機會成長為參天大樹。
隻是太多人因為生活，或者沒有遇到明師，靈光通道會隨著年紀逐漸關閉。
等長大後，再想找回曾經的慧根，就極難了。
這一刻，徐聞起了愛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