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蕭元啟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冰的毒針,刺破火焰的咆哮,清晰地釘入每個人的耳膜。
他身後的甲士如同嗅到血腥的豺狼,挺起長槍,嘶吼著撲向張辰和趙崢!
趙崢眼中最後一絲猶豫瞬間被瘋狂取代。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咆哮,如同護崽的獨狼,不退反進,張開雙臂,用他那枯瘦卻爆發出最後力量的身體,決絕地撞向衝在最前麵的兩名禁軍!
“少爺!走——!”
噗嗤!噗嗤!
兩柄長槍幾乎同時貫穿了趙崢瘦小的胸膛,槍尖帶著淋漓的鮮血從他後背透出!巨大的衝擊力將他死死釘在祠堂中央燃燒的立柱上!
“趙伯——!”張辰的嘶吼帶著血沫從喉嚨裡擠出。
趙崢的身體被掛在冰冷的槍杆上,劇烈地抽搐著。鮮血如同開了閘的洪水,瞬間染透了他灰褐色的舊袍子,順著槍杆和燃燒的柱子往下淌。他艱難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向密道口的張辰,嘴巴一張一合,每一次呼吸都帶出大股的血沫。
“活……下……”破碎的音節被湧出的鮮血淹沒。
蕭元啟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仿佛隻是碾死了一隻礙事的蟲子。他提著滴血的龍鱗匕,越過被釘死的趙崢,靴底踩在溫熱的血泊裡,發出粘稠的聲響,一步步走向密道口。他的目光如同無形的枷鎖,牢牢鎖住洞口邊緣如同受傷幼獸般顫抖的張辰。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張辰。祠堂在燃燒,親人在血泊中冰冷,忠仆被釘死在眼前,唯一的生路就在腳下,卻被這個魔鬼般的男人步步緊逼。驚蟄劍離手,赤手空拳,重傷疲憊……
就在蕭元啟距離洞口僅剩三步,龍鱗匕的寒光即將映亮張辰慘白的麵孔時——
“吼——!”
一聲炸雷般的狂吼在祠堂門口炸響!一個魁梧如同鐵塔般的身影,帶著滿身的血汙和火焰,如同失控的戰車,轟然撞碎了燃燒的門框殘骸,直衝進來!
是秦山!
他身上的皮甲多處破裂,露出翻卷的血肉,臉上糊滿了血和煙灰,隻有一雙眼睛亮得駭人,如同燃燒的炭火。他手中沒有武器,隻有一截碗口粗、還在燃燒的沉重房梁!那房梁被他像掄稻草般掄起,帶著呼嘯的風聲和滾滾熱浪,以開山裂石之勢,朝著蕭元啟的後背猛砸過去!
勁風壓體!蕭元啟臉色終於一變,前衝之勢硬生生刹住,龍鱗匕反手疾揮,試圖格擋這泰山壓頂般的狂暴一擊。
轟——!
燃燒的巨木狠狠砸在龍鱗匕上!火星如煙花般爆散!巨大的力量讓蕭元啟手腕劇震,虎口瞬間崩裂,龍鱗匕險些脫手!他整個人被這股沛然巨力砸得向後踉蹌數步,才勉強站穩,眼神第一次露出驚怒。
“少爺!跳!”秦山借著巨木反彈之力,龐大的身軀如同炮彈般撲向密道口,一把抓住張辰的胳膊,將他狠狠拽向那漆黑的洞口!
張辰身不由己地跌落下去,冰冷的石階硌得他生疼。最後一眼,他看到的是秦山那如同門神般堵在洞口、浴血燃燒的龐大背影,以及蕭元啟那張因暴怒而扭曲的臉。
“千斤閘!放——!”秦山用儘全身力氣,發出最後一聲炸雷般的咆哮。
哢嚓!轟隆——!
頭頂傳來沉重的、令人牙酸的機括轉動聲,緊接著是巨石轟然砸落的巨響!整個地道都劇烈地震顫了一下,簌簌落下無數灰塵。
最後的光線徹底斷絕,沉重的黑暗和刺骨的陰冷瞬間包裹了張辰。他重重摔倒在冰冷潮濕的石階底部,刺骨的寒氣從身下直透上來,混合著濃重的塵土和血腥味。
頭頂,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巨石閘門隔絕一切的沉重感,以及……一絲極其微弱、斷斷續續的敲擊聲。
嗒…嗒…嗒…
像是垂死者無力的手指,在冰冷堅硬的石板上,徒勞地抓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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