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雨夜荒山埋骨_鐵血龍驤:從將門遺孤到開國聖主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9章 雨夜荒山埋骨(1 / 1)

雨不是落下來的,是潑下來的,帶著天穹崩塌的蠻力狠狠砸在嶙峋山岩和泥濘小路上,濺起的不是水花,是渾濁的泥漿。黑暗濃得化不開,閃電偶爾撕裂天幕,慘白的光瞬間照亮前方——一道被山洪和塌方徹底堵死的隘口,濕滑的泥石流還在不斷從陡坡上往下淌,徹底封死了前路。冰冷的絕望比雨水更迅猛地鑽進骨髓。

“操他祖宗!”秦山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雨水和血水,聲音嘶啞得像破風箱,“沒路了!天要絕我們嗎?”他魁梧的身軀擋在張辰和蘇映雪前麵,手中豁口的腰刀指向身後,刀刃在電光下映出幾道逼近的黑影。

張辰的肩傷在雨水浸泡下火燒火燎地痛,每一次呼吸都扯著那片皮肉,但他站得筆直,目光鷹隼般掃過兩側陡峭的山壁和前方堵死的路。王賁那夥人,左耳上晃蕩的銅環和刀柄紮眼的紅綢,如同索命的標記,正借著山石和傾倒樹木的掩護,從三個方向陰魂不散地圍攏過來,堵死了最後一絲縫隙。獰笑和粗野的呼喝穿透嘩嘩雨聲。

“姓張的小崽子!爺爺看你往哪兒鑽!”王賁的聲音粗嘎得意,像夜梟在嚎叫,他從一塊巨石後探出半邊身子,鬼頭刀扛在肩上,“乖乖爬過來,爺爺給你個痛快!還有那個小娘們兒,細皮嫩肉的……嘿嘿!”他手下嘍囉的怪笑聲此起彼伏,像一群嗅到血腥的豺狗。

秦山雙目赤紅,猛地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狗娘養的雜碎!想動我家公子,先問問爺爺的刀!”他低吼一聲,不退反進,如同一頭發狂的蠻牛,揮舞著腰刀主動衝向人數最多的左側敵群。刀光在雨幕中攪起一片慘白的水花,瞬間就和一個使鐵鞭的悍匪絞殺在一起,金鐵交鳴的刺耳聲響壓過了雨聲。他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硬頂著對方砸向肋下的鐵鞭,腰刀狠狠捅進那悍匪的小腹,血水混著雨水噴了他滿臉。但立刻又有兩把刀帶著風聲砍向他後背!

張辰瞳孔驟縮。秦山在用身體為他們爭取時間!他一把將因寒冷和恐懼微微發抖的蘇映雪推到一塊向內凹陷、勉強能避雨的巨岩後麵。“待著彆動!無論發生什麼!”他的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蘇映雪死死咬住下唇,重重點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看著張辰猛地從地上抄起一根被山洪衝下來、碗口粗的斷木,那木頭的一端還帶著斷裂的尖銳茬口。他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沒有衝向秦山那邊的混戰,反而朝著王賁所在的巨石方向,沿著一條被雨水衝刷得異常濕滑的陡坡,手腳並用地向上猛衝!

“想找死?”王賁看著張辰朝他衝來,臉上橫肉抖動,露出殘忍的笑意。他根本沒把張辰手裡那根粗笨的木頭放在眼裡,鬼頭刀一擺,帶著幾個心腹嘍囉就迎了上來,打算像碾死蟲子一樣碾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公子哥。

雨水瘋狂地衝刷著陡坡,地麵泥濘濕滑如同抹了油。張辰每一步都踩在生死邊緣,身體因腳下打滑而劇烈搖晃,幾次險些栽倒。王賁和他手下幾個悍匪已經衝到近前,刀鋒破開雨幕,帶著致命的嘯音劈頭蓋臉砍來!張辰眼中沒有恐懼,隻有一片冰冷的、近乎燃燒的決絕。他猛地將手中沉重的斷木,不是砸向人,而是狠狠捅向陡坡邊緣一片盤根錯節、但根係已被山洪衝刷得裸露大半的藤蔓叢!

“給老子斷!”伴隨著張辰一聲野獸般的咆哮,他全身的力量連同衝勢都壓在那根斷木上,像撬動巨石的杠杆,狠狠一彆!

“哢嚓——嘎吱——”

令人牙酸的撕裂聲在雷雨聲中依然刺耳。那片依靠藤蔓勉強維係、早已被雨水泡得鬆軟的巨大岩體,連同依附其上的幾棵半枯老樹,根部徹底斷裂!巨石、泥土、折斷的樹乾,裹挾著雷霆萬鈞之勢,轟然向下崩塌滾落!如同山神震怒擲下的巨錘!

“山塌了!快躲開!”王賁臉上的獰笑瞬間凍結,化為極致的驚駭和扭曲,淒厲的慘叫隻喊出一半就被淹沒。他首當其衝,連人帶刀被一塊翻滾的巨石狠狠撞飛出去,像塊破布般砸在泥水裡,濺起大片渾濁的泥漿。他身邊兩個嘍囉更是連慘叫都沒發出,直接被傾瀉而下的泥石流吞噬、掩埋。滾落的泥石樹木形成一道狂暴的洪流,瞬間將王賁和他那側的手下衝得七零八落,慘嚎聲被泥石滾動的轟隆聲無情碾碎。

左側圍攻秦山的匪徒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天災人禍驚呆了,攻勢不由得一滯。渾身浴血的秦山壓力驟減,趁機又砍翻一個敵人,但劇烈的動作讓他肋下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汩汩湧出,他高大的身軀晃了晃,用刀拄著地才勉強站穩,臉色在閃電映照下慘白如紙。

張辰在撬動巨木的同時,身體就借著反作用力猛地向旁邊撲倒,翻滾著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崩塌的核心區域,但飛濺的碎石和泥漿還是劈頭蓋臉砸了他一身。他顧不上疼痛,在泥水中掙紮著爬起,目光死死鎖住被巨石撞飛、正掙紮著想爬起來的王賁。就是這個人,像附骨之蛆般追殺了他們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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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殺意瞬間灌滿四肢百骸,壓過了肩頭的劇痛和雨水的寒冷。張辰如同離弦之箭,踏著滾燙的泥漿和狼藉的斷木碎石,衝向那個剛剛撐起上半身的匪首。王賁滿臉是血泥,驚恐地看著如同煞神般衝來的張辰,下意識地去摸掉落在身邊的鬼頭刀。

太晚了!

張辰的腳狠狠踏在王賁摸向刀柄的手腕上,清晰的骨裂聲被雨聲掩蓋。王賁發出殺豬般的慘嚎。張辰順勢矮身,沾滿泥漿的手如鐵鉗般扼住王賁的喉嚨,將他整個人死死按在冰冷的泥水裡!另一隻手則抓向那把沉重的鬼頭刀刀柄。

“呃…饒…”王賁喉嚨裡擠出破碎的音節,眼球因窒息和恐懼暴凸出來。

張辰的眼神空洞得可怕,沒有任何情緒,隻有最原始的、為生存和複仇而點燃的冰冷火焰。他雙手握住沉重的鬼頭刀刀柄,高高舉起。刀身上蜿蜒的血槽在閃電下劃過一道淒厲的寒芒。

“血債——”張辰的聲音嘶啞,穿透雨幕,帶著來自地獄般的寒意,“——血償!”

刀鋒撕裂空氣,帶著張辰全部的恨意、逃亡的屈辱和失去至親的劇痛,狠狠斬落!

“噗嗤!”

利刃入肉的悶響。溫熱的液體噴濺在張辰冰冷的臉上,瞬間又被冰冷的雨水衝刷下去。王賁那顆碩大的頭顱在泥漿裡翻滾了幾下,沾滿汙泥的臉上凝固著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無頭的脖頸斷口處,血如同失控的噴泉,瘋狂湧出,在渾濁的泥水裡暈開一片刺目的、迅速擴散的猩紅。

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隻剩下嘩嘩的雨聲,衝刷著刀鋒,衝刷著屍體,衝刷著張辰臉上混合著雨水、泥漿和仇敵鮮血的汙跡。

“公子!”秦山嘶啞的呼喊打破了死寂。他拄著刀,踉蹌著想要衝過來,但肋下那道可怕的傷口讓他每動一步都痛得麵孔扭曲,鮮血順著破爛的皮甲邊緣不斷滴落,在泥地上砸出小小的紅坑。

殘餘的幾個嘍囉早已被張辰這凶神般斬殺首領的狠戾嚇得魂飛魄散,怪叫一聲,連滾帶爬地消失在暴雨和黑暗的山林深處,連同伴的屍體都顧不上了。

張辰像一尊石雕,拄著那把沉重的鬼頭刀,矗立在王賁無頭的屍身旁,大口喘著粗氣。冰冷的雨水順著他額前的亂發流下,衝刷著他臉上的血汙,卻衝不散那雙眼中沉澱的、深不見底的黑暗。第一次親手收割人命的感覺,沒有想象中的恐懼,隻有一種空蕩蕩的冰冷,以及一種扭曲的、短暫的平靜——就像壓在心口的一塊巨石被血淋淋地劈開了一角。他緩緩抬起手,看著自己沾滿泥濘和血汙的手掌,指節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顫抖。

“公子…你…沒事吧?”蘇映雪從藏身的岩縫後跑出來,聲音發顫,帶著劫後餘生的驚恐。她衝到張辰身邊,雨水瞬間打濕了她的頭發和單薄的衣衫,但她顧不上這些,目光焦急地在張辰身上逡巡,尤其是他肩上那道被雨水泡得發白的傷口。

張辰沒有回答,隻是緩緩地、極其緩慢地搖了搖頭。他疲憊得仿佛每一根骨頭都在呻吟。他彎下腰,在王賁濕透冰冷的屍體上摸索。不是為了財物,是本能地尋找任何可能指向幕後黑手的線索。手指觸到一個硬物,藏在王賁貼身內袋的油布裡。他扯了出來——是幾張被油布包裹著、尚未被雨水浸透的銀票。借著又一道撕裂夜空的閃電,他看清了最大那張銀票上鮮紅的印鑒和抬頭。

“彙通天下…紋銀…五百兩…”蘇映雪湊近辨認,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印鑒…是…是‘陸’字!通州陸家的票號?!”

通州陸家!漕運總督陸謙的本家!賈似道在地方上最大的錢袋子和爪牙!這絕非一個山匪能擁有的巨款!冰冷的線索如同毒蛇,瞬間纏緊了張辰的心臟。果然,王賁這夥人不是普通的劫匪!這追殺,是滅口!是陸謙,或者說他背後的賈似道,要斬草除根,不留一絲後患!

“嗬…嗬…”旁邊傳來秦山粗重痛苦的喘息。他高大的身軀終於支撐不住,轟然單膝跪倒在泥水裡,腰刀脫手掉在一邊。他用手死死捂住肋下,但鮮血依然從指縫間瘋狂湧出,將身下的泥地染紅了一大片。他臉色灰敗,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隻發出嗬嗬的氣音。

“秦大哥!”蘇映雪驚呼,立刻撲到秦山身邊。她撕開秦山肋下早已破爛的皮甲和衣物,隻看了一眼,臉色就變得比秦山更白。傷口極深,邊緣皮肉翻卷,被雨水泡得發白,隱約可見森白的肋骨。更可怕的是,流出的血在雨水衝刷下,顏色竟透出一種詭異的暗沉,隱隱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甜腥氣?

蘇映雪沾了一點血湊到鼻尖,又仔細看了看傷口邊緣細微的變化,她的身體猛地一僵,抬頭看向張辰,眼中充滿了巨大的驚駭和一種近乎絕望的凝重,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這…這刀上…淬了毒!是‘黑水鴆’!宮廷秘藥…見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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