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秦淮夜雨會文淵_鐵血龍驤:從將門遺孤到開國聖主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52章 秦淮夜雨會文淵(1 / 2)

濃重的夜色裹挾著初冬的冷雨,拍打著秦淮河渾濁的水麵。奢華的三層畫舫“攬月號”靜靜泊在河心,雕梁畫棟在搖曳的燈籠映照下,透著一股紙醉金迷下的森然。艙內暖爐驅散了水汽的寒,卻驅不散彌漫在張辰、蘇映雪與對麵那位儒雅老者之間無形的冰寒。

陸文淵,江南陸氏當代家主,須發皆白,麵龐清臒,一襲低調的深藍錦袍,唯有指間一枚溫潤如水的羊脂玉扳指,昭示著其背後足以撬動半壁江山的財富與影響力。他慢條斯理地用銀簽撥弄著鎏金暖爐裡的銀霜炭,火星劈啪輕響,打破著令人窒息的沉默。陳禹侍立在張辰身後,眼觀鼻,鼻觀心,如同一尊泥塑。

“張將軍,”陸文淵終於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江南士族特有的矜持與疏離,“賈相之事,駭人聽聞。然空口無憑,陸家百年清譽,實不敢因一麵之詞,卷入這滔天漩渦。”他抬眼,目光如古井無波,落在張辰臉上,“江南所求,不過一方安寧。”

張辰坐姿如鬆,連日奔波在他年輕的臉龐上刻下疲憊的痕跡,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如同淬煉過的寒星。他沒有廢話,從懷中取出一卷用油布包裹嚴密的文書,推到陸文淵麵前的紅木矮幾上。

“陸公所求安寧,亦是萬千黎民所願。”張辰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穿透雨聲,“賈似道勾結北狄拓跋弘,私許雁門關外三州之地,換取其支持,助他鏟除異己,獨攬朝綱。此為北狄狼主親筆密函副本,上有拓跋弘王璽印記,及賈似道暗印為憑。原件此刻,想必已在送往禦前的路上。”他頓了頓,補充道,“由我的人護送。”

陸文淵的指尖在扳指上微微一頓。他沒有立刻去碰那卷文書,隻是目光垂落其上,仿佛那是什麼燙手的毒物。船艙內隻剩下炭火輕爆聲和艙外綿密的雨聲。

良久,他緩緩伸出手,解開油布。泛黃的紙張上,鐵畫銀鉤的北狄文字與熟悉的賈相私印赫然在目,條款清晰得令人心頭發冷。他逐字看去,臉色在暖爐的紅光映照下,竟顯出一絲蒼白。江南士族再超然,也深知割地之罪意味著什麼,那是足以讓整個陸家被釘上曆史恥辱柱的滔天大罪!

“好一個賈似道!好一個禍國殃民的巨蠹!”陸文淵猛地合上文書,胸膛微微起伏,眼中終於燃起壓抑的怒火。這怒火,既是對賈似道的,也是對自己竟被蒙蔽至此的驚怒,更是對眼前這年輕人手段之狠辣、情報之精準的忌憚。

“證據確鑿,陸公可信了?”張辰緊逼一步。

陸文淵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恢複了那副古井無波的麵容:“將軍手段通天,老夫佩服。然則…將軍欲如何?僅僅扳倒賈似道?江南又當如何自處?”

“賈賊伏誅,隻是第一步。”張辰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炬,“大梁沉屙已深,非猛藥不可救。我欲重建秩序,還天下以清平。江南,乃天下財賦重地,亦是文華淵藪。張辰所求,非是征服,而是攜手。”他語氣鏗鏘,“陸公若助我,他日新朝鼎立,江南賦稅可減三成,地方官吏任免,陸氏可舉薦賢能,朝廷核準即可。鹽、鐵、漕運之利,陸氏可優先參與。江南,可保百年自治之權!”

“自治?”陸文淵咀嚼著這兩個字,眼中精光閃爍。這條件不可謂不優厚,幾乎是劃江而治的雛形。但他深知,眼前這頭年輕的猛虎,絕非池中之物。他沉默著,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矮幾桌麵,發出篤篤的輕響,仿佛在衡量著家族千鈞重擔與這巨大誘惑之間的天平。

艙內的空氣再次凝固,談判陷入了僵持。張辰開出的價碼已是底線,而陸文淵顯然還在待價而沽,或者說,他在等待一個更有力的投名狀,或是一個能徹底拿捏張辰的契機。

就在這時,艙門外傳來一陣壓抑的騷動和婢女帶著哭腔的驚呼:“少爺!少爺您怎麼了?!”

陸文淵臉色驟變,霍然起身!一直沉默侍立的老管家陸忠已搶步衝出艙門。陳禹也警惕地按住了腰間的短刃。

隻見隔壁艙室門口,一個錦衣華服、約莫八九歲的男童倒在地上,小臉憋得青紫,雙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嚨,身體劇烈地抽搐著,喉嚨裡發出可怕的“嗬嗬”聲,眼看就要窒息!旁邊一個美婦人癱軟在地,哭得幾乎暈厥,正是陸文淵的兒媳,地上男童陸明軒的生母。

“軒兒!”陸文淵目眥欲裂,幾步搶到孫子身邊,看著孫兒痛苦掙紮的模樣,這位泰山崩於前而色變的老家主,臉上瞬間褪儘了血色,隻剩下恐慌和絕望。他顫聲嘶吼:“快!快請大夫!把金陵城最好的大夫都給我找來!!”

“來不及了!”一個清越而沉穩的女聲響起。

蘇映雪不知何時已快步上前,蹲在了陸明軒身邊。她無視了周圍的混亂和陸家人驚疑的目光,纖白的手指閃電般搭上陸明軒的手腕,又迅速翻開他的眼皮查看瞳孔,同時語速極快地命令:“取烈酒!銀針!快!再取蜂蜜溫水!”她冷靜得近乎冷酷的聲音,瞬間壓住了艙內的哭喊和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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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仆從下意識看向陸文淵。陸文淵看著蘇映雪那雙在危急時刻依舊澄澈鎮定的眼眸,又看了一眼幾乎沒了聲息的孫子,猛地一揮手:“按她說的做!快!!”

烈酒、銀針、蜂蜜水迅速送到。蘇映雪接過銀針,毫不猶豫地在燈火上燎過消毒。她扶起陸明軒的頭,手法快得隻見一片殘影,幾根細如牛毛的銀針精準地刺入他頸部的天突、廉泉、人迎數穴。同時,她另一隻手捏開陸明軒緊咬的牙關,將調好的蜂蜜溫水小心地灌入少許。

“呃…嗬…”陸明軒喉嚨裡的阻塞感似乎鬆動了一瞬,發出一聲微弱而痛苦的抽氣聲,青紫的臉色稍緩,但抽搐依舊劇烈。

“按住他四肢!彆讓他傷了自己!”蘇映雪低喝。陸忠和兩名健仆連忙上前按住孩子。

蘇映雪的目光銳利如鷹隼,掃過陸明軒的指甲縫和嘴角,又湊近嗅了嗅他口中微弱的氣息,眉頭猛地一蹙。她突然伸手,捏住陸明軒的下頜,仔細查看他舌根深處,隨即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更有一絲冰冷的怒意。

“是喉風痙?還是中毒?”陸文淵聲音發顫地問,他見多識廣,也看出些端倪。

“非是尋常喉風痙!”蘇映雪語出驚人,手上動作不停,再次下針,刺向陸明軒胸腹間的膻中、鳩尾等穴,同時解釋道,“喉間腫脹阻塞氣道是真,但根源在腹!他舌根隱有淤斑,氣息帶一絲極淡的土腥苦味…這是‘鉤吻’之毒引發的驚風痙攣!用量極微,非是立刻致命,而是緩慢積累,誘發宿疾!”

“中毒?!”陸文淵如遭雷擊,臉色鐵青。陸家內宅竟有人下此毒手?!

蘇映雪不再多言,全神貫注於施救。銀針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撚、轉、提、插,精準地刺激著穴位。她讓仆從扶起陸明軒,用特定的手法拍打其後背心俞、肺俞等穴。又取過烈酒,點燃後快速在銀針上擦拭,利用那灼熱的氣息透穴而入。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息都像巨石壓在眾人心頭。張辰的手按在劍柄上,指節發白,警惕地掃視著艙內每一個人,無形的殺氣彌漫開來。陳禹更是退到了艙門附近,封鎖了出口。

終於,在蘇映雪額角滲出細密汗珠,又灌入第二小勺蜂蜜水後,陸明軒猛地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嘔……”一大口帶著血絲的、散發著怪異甜腥味的粘稠涎液被他嘔吐了出來。隨著這口穢物的吐出,他喉嚨裡那可怕的“嗬嗬”聲驟然停止!青紫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雖然依舊蒼白虛弱,但胸膛開始規律地起伏,急促的喘息慢慢平複下來,抽搐也停止了。

“軒兒!我的軒兒!”陸夫人撲過去,抱著恢複呼吸的兒子喜極而泣。

陸文淵緊繃的身體猛地一鬆,踉蹌一步,被陸忠扶住。他看向蘇映雪的眼神,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感激和後怕,更有一絲難以言喻的震撼。這個一直沉默跟在張辰身邊的女子,竟有如此起死回生的手段!更可怕的是,她竟能一眼看出是中毒,而非簡單的急症!

“暫時無礙了。”蘇映雪收針,用絲帕擦拭著額角的汗,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冷靜,“‘鉤吻’之毒已隨涎嘔出大半,但餘毒仍需清除,腑臟亦有損傷。我開個方子,立刻煎服。三日內需靜養,不可見風,飲食務必小心。”她目光掃過陸夫人和周圍的婢女,意有所指,“…入口之物,需萬分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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