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槍通體烏黑,隱隱泛著暗金色的流光,槍長一丈有餘,入手沉重異常,足有一百零六斤!槍頭由奇異黑金打造,鋒刃森寒,殺氣內斂;玄鐵槍杆之上,一條栩栩如生的虯龍盤繞而上,鱗爪飛揚,仿佛隨時會破鐵而出,龍口微張,隱隱似有低沉龍吟之聲透出,攝人心魄!
我撫摸著冰涼的槍身,感受著其中蘊含的磅礴力量與凜冽殺意,心潮澎湃,思忖片刻,朗聲道:“槍如潛龍,暗蘊九天之威;吟嘯低回,似有龍吟之韻。此槍,當名‘九天龍吟’!”
我單臂運力,將此槍提起,頓覺沉甸甸的墜手感傳遍全身,以目前這具身體的力氣,揮舞起來頗為吃力。然而,此槍的品相、重量、氣勢,無不契合我心中對神兵的想象!“好槍!”我心中激賞,“正合我用!待我力氣再長,武藝精進,定能讓你龍吟九天,威震四方!”
在鄒家安頓下來後,我便將全部心神投入到恢複羅家槍法的修煉之中。
每日拂曉,天際剛泛起魚肚白,我便已起身。手持沉重的“九天龍吟槍”,來到宅邸後那片靜謐的竹林空地。晨露未曦,竹葉青翠欲滴,微風過處,竹影婆娑,沙沙作響,清冽的空氣沁人心脾,正是練武的絕佳所在。
我凝神靜氣,擺開架勢。深吸一口帶著竹葉清香的空氣,長槍在手中微微一顫,第一式“白鶴亮翅”已然使出!槍尖如鶴喙高啄,劃出一道淩厲而優美的弧線刺向天際,隨即槍身下沉,槍尖點地,如白鶴俯身覓食,迅猛精準。這一式看似輕靈,實則蘊含著羅家槍法以靜製動、後發製人的核心要義。每一次出槍、收槍,都在喚醒沉睡的肌肉記憶,尋找前世那臻至化境的感覺。
緊接著,第二式“靈蛇出洞”!手腕一抖,槍身如靈蛇般詭異扭動,毫無征兆地,一點寒星已如毒牙般電射而出!快!狠!準!力求一擊斃敵。我反複演練,汗水很快浸透衣衫,槍風激蕩,掃得周圍竹葉簌簌落下。隨著練習的深入,前世苦練的感悟如同涓涓細流重新彙入心田,槍法中的種種精微變化、虛實轉換,漸漸了然於胸。
午後,陽光穿過竹葉縫隙,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常坐在石凳上小憩,閉目回味上午的練習,體會槍招中的勁力流轉。這時,鄒玉也會在竹林另一側練劍。她的劍法如行雲流水,又似驚鴻照影,劍光閃爍間,帶著一股清冷孤高的韻味。而我,則沉浸在重拾槍道、挑戰極限的苦修之中。
“你的槍法,精進之神速,令人驚歎。”鄒玉收劍走來,額角帶著細密的汗珠,由衷讚道。她看著我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
“若無姑娘當日援手,若無鄒伯父收留贈槍,羅業焉有今日?”我誠懇答道,抹去額頭的汗水。
“你的槍法果然名不虛傳,招招力沉,變化精妙。”鄒玉倚竹而立,認真道,“不過,我觀你運槍,似更重招式形意與筋骨之力。須知武學之道,內力方為根基。唯有將內息真氣與招式完美相融,方能引動天地之勢,發揮出槍法的真正神威。”
“內力?”我心中一動。前世習武,雖知內家功夫重要,但家族以槍法、拳法外功見長,對內功修煉涉獵相對較淺。如今聽鄒玉提起,頓覺醍醐灌頂。
“正是。”鄒玉點頭,“內力乃武者之根本,氣貫周身,力達四梢。招式是形,內力是神,形神兼備,方可無敵。”她見我若有所思,便將自己所知的一些基礎內功調息法門,耐心講解給我聽。
自此,我的修煉重心發生了轉變。每日槍法練習之前,必先於竹林間盤膝靜坐,五心向天,摒棄雜念,依照鄒玉所授法門,嘗試感應、引導體內那微弱的氣息——真氣。
隨著內息調動的日益純熟,再練羅家槍法時,感覺截然不同!一招“風卷殘雲”使出,長槍不再是單純依靠臂膀腰力揮舞,丹田處那縷微弱的真氣被引動,貫注於雙臂,再注入槍身!刹那間,槍勢暴漲!槍影如山,勁風呼嘯,卷起滿地落葉,槍尖破空之聲尖銳刺耳,仿佛真能撕裂空氣!一種力量充盈、掌控由心的暢快感油然而生。
苦練月餘,厚積薄發。一日清晨,我如常演練“白鶴亮翅”。槍尖挑起,劃向天際的刹那,丹田氣海猛地一震!一股遠比平日雄渾精純的真氣,如同蟄伏的江河驟然決堤,沛然莫禦地奔湧而出,瞬間流遍四肢百骸,直貫槍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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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沉重的“九天龍吟槍”竟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槍身劇烈震顫,槍尖處一點寒芒暴漲,淩厲的槍意透體而出,將前方數步外的一根青竹攔腰“斬”斷,斷口平滑如削!
我持槍而立,心中狂喜如潮!突破了!困擾多時的瓶頸,終於在這一刻被雄渾的內力衝開!不僅槍法威力倍增,更重要的是,我正式踏入了內力運用的門檻——武將境初期!
“恭喜羅兄,破境成功!”鄒玉清越的聲音帶著欣喜從身後傳來。她顯然一直關注著我的修煉。
我轉身,眼中充滿感激:“若非玉兒你指點迷津,授我內息之法,我恐仍在門外徘徊,不知其徑。此恩,羅業銘記於心!”稱呼在不經意間已變得親近。
“這是羅兄你自身天賦卓絕,又肯下苦功的結果。”鄒玉嫣然一笑,明媚動人,“羅家槍法博大精深,你已得其中三昧。日後之路,便是不斷錘煉內力,深研槍道,融會貫通,方能臻至更高境界。”
我重重點頭,信心倍增。這段蟄伏於鄒家的時光,不僅讓我重拾並精進了槍法,更叩開了內功修行的大門。我深知,在這即將風起雲湧的亂世,這僅僅是一個起點。未來的路,漫長而艱險。
朝夕相處,一同習武論道,我與鄒玉之間的情誼日益深厚。我們常在月下談論槍劍之道,探討武學精義;她也常與我分享行商途中的見聞,議論天下紛亂的局勢。我雖對詩詞歌賦不甚精通,但前世見識與對曆史的模糊認知,常能提出些令她耳目一新的見解,讓她對這個“武藝高強卻見識不凡”的護衛愈發好奇與欣賞。而她的聰慧果敢、英姿颯爽,亦如磁石般吸引著我。一種超越友誼、知己未滿的微妙情愫,在竹影清風間悄然滋生。
一日,我正在後院專注練槍,“九天龍吟槍”在我手中已不再那麼沉重滯澀,舞動間隱有風雷之聲。鄒玉悄然走進院中,靜靜看了一會,眼中異彩連連。
待我收槍調息,她才開口道:“羅大哥,我聽聞你一直在暗中打探那夥山匪的下落?”
我擦去汗水,點頭道:“不錯。前身主仆之仇,我既承其軀,自當擔其因果。那群禍害,不可不除!”
鄒玉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讚許:“果然如此。如今已探得那夥賊人藏匿的巢穴,就在北麵五十裡外的‘惡狼穀’。羅大哥,你可願與我一同前往,剿滅此獠,為枉死之人報仇雪恨,也為過往商旅除此大患?”
“正合我意!”我精神一振,朗聲道,“玉兒你願同往,再好不過!何時動身?”
“事不宜遲,午後便點齊人手出發!”
午後,我們帶著鄒家精心挑選的幾十餘名精銳護衛,快馬加鞭,直撲惡狼穀。那山穀地勢險惡,易守難攻,馬匪倚仗天險,建了簡易寨柵。
我們並未強攻。鄒玉心思縝密,早已派人摸清其換防規律。趁其守衛鬆懈、埋鍋造飯之際,由我與鄒玉為鋒矢,率眾突襲!
以我如今武將境的實力,配合精熟的羅家槍法,手中“九天龍吟槍”真正展現出其威能!槍出如龍,勢若奔雷!尋常馬匪在我槍下難有一合之將。或挑飛兵刃,或刺穿胸膛,或橫掃千軍,所過之處,人仰馬翻!
鄒玉劍光如雪,靈動迅捷,專攻敵人要害,與我配合默契無間。她劍法精妙,步法輕盈,在亂戰中穿梭自如,每每在我槍勢籠罩的間隙,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那匪首肩傷未愈,見我們殺來,又驚又怒,提起長刀欲做困獸之鬥。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我長嘯一聲,挺槍直取中宮,槍影重重,將其牢牢鎖定。
鄒玉則遊走側翼,劍光如毒蛇吐信,專攻其下盤與傷處。不過十數回合,那匪首便被我尋得破綻,一記勢大力沉的“泰山壓頂”當頭砸下!他慌忙舉刀格擋,“鐺!”一聲巨響,那古銅長刀竟被生生砸彎!巨力透體,匪首口噴鮮血,跪倒在地。鄒玉劍光一閃,雪亮的長劍已精準地刺入其心窩!
頭目斃命,餘匪徹底崩潰,在護衛們的圍剿下,這夥盤踞惡狼穀、作惡多端的馬匪被徹底鏟除!不僅為前身主仆報了血仇,也為這片土地除了一害。
凱旋而歸,鄒遠聞訊大喜,對我和鄒玉更是刮目相看。他見我不僅武藝高強,且行事穩重,膽識過人,便起了愛才之心。
“賢侄啊,”鄒遠撚須微笑,眼中透著商人的精明與長者的期許,“你武藝超群,膽略非凡,實乃人中俊傑。僅做護衛,未免屈才。我鄒家行商天下,正需可靠臂助。賢侄可願隨我學習經營之道?他日或可獨當一麵,成就一番事業?”
我深知亂世將至,僅憑個人勇武難以立足。通曉經濟,掌握資源,培植勢力,方是亂世安身立命、乃至圖謀發展的根本。經商雖非我本願,但此乃融入此世、積蓄力量的重要途徑。
我當即躬身應道:“伯父厚愛,文通感激不儘!晚輩願追隨伯父左右,學習經營,增長見識,不負伯父期望!”
自此,我便開始跟隨鄒遠學習經商之道。穿行於市井商肆,接觸三教九流:有精明狡黠的行商坐賈,有高談闊論的落魄士人,有豪爽任俠的江湖武夫,也有深藏不露的奇人異士……從他們的言談中,從貨物的流轉中,從銀錢的聚散中,我得以窺見這個龐大帝國肌理下的暗流湧動,民生的艱難,世家的傾軋,以及那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末世氣息。
我也更清晰地了解到此世武道的境界劃分:武者境初窺門徑,錘煉筋骨)、武師境凝練內力,勁氣外顯)、武將境內力雄渾,千軍辟易)、宗師境開宗立派,技近乎道)、化神境超凡入聖,近乎傳說)。每境又分初、中、巔峰三層。我如今,不過是剛剛踏入武將境的門檻。
前路漫漫,凶險莫測。在這即將崩壞的時代洪流中,欲要保全自身,護住所珍視之人,乃至……搏一個前程?單憑手中這杆“九天龍吟槍”和一腔勇武,遠遠不夠。它需要絕世的武力為鋒刃,需要深遠的謀略為指引,需要洞察時勢的智慧為根基,更需要……聚攏人心、掌控資源的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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