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呂布遺孀_龍吟三國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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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呂布遺孀(1 / 1)

雙麟降世的喧囂與喜慶,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鄴城上空蕩漾開層層歡慶的漣漪,久久不息。府邸內,鄒玉與甄宓兩位夫人尚在靜養,兩位小公子——長名喚作承武,次名喚作承文——的啼哭與呢喃,成了這深宅大院中最動人心弦的樂章。我看向那一對小家夥,沉甸甸的責任感,如陳釀般在心底愈加深沉醇厚。

鄴城內外,那因雙生子降生而沸騰的民心士氣,如同無形的暖流,滋養著這座雄城的根基。然而,在這片看似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盛景之下,一種更深沉的意念在我心中盤旋。

武道攀登,永無止境。宗師巔峰,不過是叩開了更高殿堂的門扉。欲窺“天人合一”之玄妙,乃至那虛無縹緲的“返璞歸真”之境,單憑己身之力,閉門造車,無異於緣木求魚。況且,這亂世烽煙未熄,強敵環伺,冀州基業初定,百廢待興。承武、承文稚嫩的肩膀,未來需要更堅實的屏障,更廣闊的天地!

“招賢納士!”這四個字,如同金鐵交鳴,在我靜坐於書房、窗外晨曦微露之時,清晰地敲定。目光掠過書案上堆積如山的卷宗——流民安置、軍屯墾荒、商路疏通、城防加固……樁樁件件,皆需大才!宗師之力可摧城拔寨,卻難理萬民絲線。這天下,終究需要無數雙有力的手,共同擎起。

暮春三月,鄴城官道兩旁楊柳堆煙,新綠如洗。一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碾過被細雨潤濕的黃土,吱呀作響地駛入大將軍府門前。車簾微掀,露出兩張清臒矍鑠的麵容,須發皆白卻梳理得一絲不苟,眼神溫潤平和,深處卻蘊藏著洞察世情的睿智與悲憫。正是名動天下的神聖華佗與董奉。

他們並非為功名而來。我之前與他們交流中提及的“流民疫病防治”、“傷殘將士救治”等語,深深觸動了他們那顆懸壺濟世之心。大將軍府書房內,爐火微溫,茶香嫋嫋。我並未以大將軍威儀相壓,而是親手奉上兩盞清茶。

“今日請兩位先生來,是有要事相商。今冀州初定,雖少有流離失所者,但傷病纏身者多。軍中兒郎,亦多陳年舊創,每每陰雨,痛入骨髓。”我言辭懇切,目光坦誠,“此非一人之力可解,需兩位先生這般大賢,立綱常,傳仁術。”

他們目光掃過我遞上的、由軍中郎中所記錄的幾份典型疑難傷患脈案,其中一份描述的症狀奇特,乃是一種罕見寒毒侵蝕經脈,連內力都難以驅除。眼中精光一閃,沉吟片刻,華陀緩緩道:“將軍心係黎庶,體恤將士,老朽感佩。醫者父母心,不敢言大賢,但願儘綿薄之力。此寒毒之症……我們或可一試。”董奉在旁邊也點頭附和。

“好!”我朗聲一笑,“即日起,請兩位先生總領鄴城醫署,籌建‘濟世堂’,所需藥材、人手,一應供給!凡先生所需,便是府庫所急!”話音落下,書房內彌漫的花香仿佛都凝實了幾分。華韻與董奉連忙起身,深深一揖,再無多言。醫者仁心與宗師托付,在這一刻無聲交融。

數日後,“濟世堂”掛牌開張,兩位醫聖坐鎮,以精深醫道疏導,治愈無數疑難雜症,更廣收門徒,冀州醫道氣象為之一新。他們偶爾望向大將軍府方向的目光,帶著一種找到施展畢生抱負平台的欣慰。

深秋的風,裹挾著來自中原腹地的蕭瑟與血腥氣,刮過荒蕪的曠野,卷起枯黃的草屑與塵土。一支由二輛破舊騾車、十幾匹疲憊瘦馬組成的隊伍,沉默地碾過兗州與冀州交界的最後一片焦土。車轍深深,碾過龜裂的土地,也碾過車上人心頭沉甸甸的絕望。

為首一輛騾車的車轅上,坐著一位身披陳舊鬥篷的將領,麵容如同被風霜反複捶打的岩石,冷硬而疲憊,眼神卻如鷹隼般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正是高順。馬車內,一位美婦斜倚著車壁,她便是呂布的遺孀,嚴夫人。雖曆經風霜,鬢發散亂,難掩憔悴,但那份深入骨髓的雍容氣度與眉眼間沉澱的哀傷與堅韌,依舊如同蒙塵的明珠。她懷中緊緊抱著一個裹著厚實棉被裡的小小身影,五歲的呂綺玲在顛簸中昏睡,蒼白的小臉上猶帶淚痕。旁邊放著一個褪色的錦囊,裡麵是呂布最後貼身的一塊佩玉。另一輛馬車上,陳宮裹著單薄的舊袍,臉色蠟黃,不時發出壓抑的咳嗽,原本睿智的眼中布滿了血絲與深深的憂慮,他手中緊握著一卷殘破的羊皮地圖,上麵用炭筆勾畫著他們九死一生的逃亡路線。

身後,是楚郡城破時的衝天烈焰,是那染血的方天畫戟墜落時的寒光,是曹操追兵如同跗骨之蛆般的馬蹄聲與喊殺。前途,是茫茫未知的冀州。

高順沉默地駕馭著騾車,每一次顛簸都讓他的眉頭鎖得更緊。嚴夫人透過車簾縫隙,望著外麵一片死寂、偶爾可見倒斃路旁的餓殍景象,眼中是化不開的悲涼。陳宮則強忍著咳意,努力在地圖上尋找著可能的安全路徑,指尖因用力而發白。空氣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鉛塊,隻有車輪單調的吱呀聲和戰馬粗重的喘息,訴說著無儘的疲憊與末路的倉惶。

騾車緩緩駛過一塊斑駁殘破、字跡模糊的石碑——那便是兗州與冀州的界碑。高順猛地勒住韁繩,騾車停下。他銳利的目光穿透風沙,死死盯向前方。嚴夫人也下意識地掀開車簾,陳宮掙紮著坐直身體,三人幾乎同時望向了冀州的方向。

視野儘頭,不再是赤地千裡的荒蕪與死寂。一片望不到邊際的金色海洋,在深秋略顯蒼白的陽光下,靜靜地鋪陳開來!那是麥田!沉甸甸的麥穗壓彎了秸稈,飽滿得幾乎要炸裂開來,隨著微風起伏,蕩漾開一層層溫暖而充滿生機的金色漣漪!這金色如此純粹,如此豐饒,與身後兗州的枯黃焦黑形成了觸目驚心的對比!

“這…”嚴夫人檀口微張,發出一聲難以置信的輕呼,眼中死寂的灰暗被這突如其來的金色狠狠撞開了一道縫隙。她下意識地抱緊了懷中的小琦玲,仿佛要確認眼前並非虛幻。

高順冷硬如鐵石的麵容上,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那雙布滿血絲、寫滿警惕與疲憊的眼眸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被點燃了,一絲微弱卻真實的光亮悄然升起。

陳宮渾濁疲憊的眼睛瞬間睜大,他猛地推開半掩的車窗,不顧冷風灌入,貪婪地、近乎失態地凝視著這片金色的土地,急促的呼吸牽動著胸腔,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但他毫不在意,手指死死摳住窗框,指節泛白。

“麥…好多的麥子…”一個隨行的老兵喃喃自語,乾裂的嘴唇哆嗦著,渾濁的淚水毫無征兆地湧出,順著他溝壑縱橫的臉頰滾落,砸在布滿塵土的衣襟上。這淚水,是久旱逢甘霖的狂喜,是絕境中看到生機的巨大衝擊,更是在一路目睹了太多餓殍與死亡後,對“活著”本身最卑微也最震撼的禮讚。

隊伍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仿佛被那片金色海洋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車輪碾過堅實的官道,不再有深陷泥濘的滯澀。路旁不再是荒草枯骨,而是引水灌溉的溝渠,渠水清澈,汩汩流淌,倒映著湛藍的天空。更遠處,能看到連片的村落,炊煙嫋嫋升起,雞犬之聲相聞。田埂上,有農人正彎腰侍弄著越冬的菜畦,動作不疾不徐,臉上雖帶著勞作的汗水,卻看不到流民臉上那種麻木的絕望與對隨時降臨災禍的恐懼。他們偶爾直起身,擦擦汗,望一眼自家那片沉甸甸的麥田,嘴角會不自覺地帶上滿足的笑意。

“娘親…麥子…好香…”一直昏睡的呂綺玲不知何時醒了,小腦袋從高順背後的棉被裡鑽出來,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外麵金色的海洋,小巧的鼻子用力嗅著空氣中彌漫的、混合著泥土與成熟穀物氣息的芬芳,蒼白的小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屬於孩童的、懵懂而純粹的笑容。

嚴夫人看著女兒難得的笑容,心中一酸,隨即又是一暖,她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綺玲柔軟的頭發,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是啊,玲兒,是麥香…好多好多的麥子…”她的目光從女兒純真的笑靨,移向窗外這片生機勃勃的土地,那份深入骨髓的哀傷似乎被這蓬勃的生命力稍稍衝淡了一些,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如同細小的藤蔓,在她幾近乾涸的心田裡悄然滋生。

陳宮不知何時下了車,不顧身體的虛弱,踉蹌著走到一片麥田邊。他伸出枯瘦、微微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一株沉甸甸的麥穗。麥芒刺著掌心,帶來真實的觸感。他撚下一粒飽滿的麥粒,放入口中,細細咀嚼。一股久違的、純粹的穀物甘甜在舌尖彌漫開來,帶著陽光和土地的味道。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的渾濁疲憊被一種前所未有的銳利與深思所取代。

“高將軍,夫人,”陳宮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帶上了一種斬釘截鐵的決斷,“非治世能臣,不能令飽經戰亂之地,重現此等豐饒!非雄主明君,不能使流離之民,複得此般安泰!此間景象,絕非僥幸!”他指向遠處田埂上勞作的農人,“觀其神色,從容不迫,眼中無惶惶之色,此乃民心安定之兆!”又指向那四通八達、水流清澈的溝渠,“水利乃農耕命脈,如此規整暢通,非強力統籌、政令通達不可為!”最後,他的目光投向更北方鄴城的方向,仿佛要穿透空間,“大將軍…羅文通…此人,絕非池中之物!其誌,恐不在守成!”

高順沉默地點點頭,他雖不善言辭,但軍旅多年,深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眼前這片豐饒安定、生機勃勃的土地,比任何雄辯都更有力地證明了那位大將軍的能力與格局。他身後馬車裡,嚴夫人和小綺玲的重量,此刻似乎不再僅僅是逃亡的負擔,而是對未來的一份沉甸甸的寄托。

嚴夫人將陳宮的話字字聽在耳中,看著這片充滿希望的土地,又低頭看了看懷中懵懂的女兒,心中那份因呂布敗亡、家族傾覆而帶來的巨大空洞,似乎被一種新的、名為“冀州”的土壤悄然填充。她輕輕撫摸著錦囊中冰冷的佩玉,仿佛在向逝去的夫君低語:“奉先…或許…玲兒真的能在這裡…活下去…活得好一些…”

“去鄴城!”嚴夫人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主母的決斷與對未來孤注一擲的勇氣,“親眼看看,這位大將軍,究竟是何等人物!若真如公台所言…此地,便是玲兒…和我們最後的歸宿!”

馬車再次啟動,載著希望重新燃起的一行人,彙入了通向鄴城的官道。越靠近鄴城,景象越發繁榮。官道拓寬加固,車馬絡繹不絕,滿載著糧食、布匹、陶器等貨物,商旅臉上帶著行色匆匆卻安穩的神情,顯然不擔心盜匪劫掠。路旁設有整潔的亭驛,供人歇腳,甚至有免費的粗陶大碗盛著溫熱的清水。

更令人驚異的是,沿途竟能看到一些新建的、規模不小的工坊,高聳的煙囪冒著白煙,傳出有節奏的鍛打聲,空氣中彌漫著鐵水和木炭的味道。

“那是…冶鐵工坊?”陳宮再次被震撼,他精通軍略,深知精良軍械對軍隊意味著什麼,“如此規模,絕非尋常郡縣所能擁有!此人在積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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