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大將軍府議事廳內。雨後的空氣帶著泥土的清新。我正與戲忠、高順、陳宮、等人商議北境邊防及流寇清剿事宜。魏延作為新晉將領,也列席其中,雖略顯拘謹,但目光炯炯,聽得極其認真。
議事過半,我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廳堂角落陳列的一柄前朝遺留下的厚重長柄戰刀,刀身寬厚,刃口雖已黯淡,但形製雄渾。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那是前世記憶中,盛唐時期威震四夷、令胡騎聞風喪膽的神兵利器!
“伯平高順字),文長!”我忽然開口,打斷了正在彙報的軍需官。他站起身,走到那柄古舊的長柄戰刀前,伸手撫摸著冰冷的刀脊,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興奮光芒。
高順和魏延立刻起身,抱拳肅立:“主公有何吩咐?”
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手指在那寬厚的刀身上比劃著長度、寬度,仿佛在腦海中勾勒著一件絕世神兵的藍圖。我猛地轉身,目光如炬地掃視著高順和魏延:“我觀伯平陷陣營,重甲堅盾,結陣如磐石,攻堅拔寨,所向披靡!然,若遇敵重騎集群衝鋒,以血肉之牆硬撼鐵蹄,雖勇烈可嘉,終究損耗過大,且反製手段稍顯單一。”
高順深以為然,他深知陷陣營的強項與局限,每次麵對洶湧的騎兵洪流,即便最終能勝,也是慘勝。
我話鋒一轉,指向魏延:“文長刀法剛猛暴烈,氣勢無雙,有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之勇!然,千軍萬馬之對決,非一人之勇可定乾坤,需有能協同作戰、發揮極致殺傷之銳器!”
魏延眼神一亮,他渴望更強的力量,更有效的殺敵手段。
我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開創曆史的激昂:“我有一想法,欲鑄一神兵,集陷陣營之厚重堅毅與文長刀法之剛猛銳利於一體!此兵刃,需長逾丈餘,刀柄堅韌可雙手握持,刀身寬厚如門板,刃口鋒銳無匹,通體以百煉精鋼千錘萬鍛而成,重逾數十斤!我之名曰——陌刀!”
“陌刀?”高順和魏延同時低呼,這名字透著一種陌生的凶悍與決絕。
“不錯!”我走到廳中空地,以手代刀,比劃起來,宗師氣度展現無遺,每一個動作都蘊含著力量與技巧的極致,“此刀之用法,非尋常劈砍撩刺!”
我身形微沉,模擬雙手持握巨刃的姿態,動作大開大闔,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
“第一式:如牆而進!”我猛地向前跨步,雙臂如推山嶽,“重甲陌刀手,列陣成排,肩並肩,刀齊眉!一聲令下,同進同退!刀鋒向前,如同移動的鋼鐵城牆,任何擋在麵前之敵,無論是人是馬,是盾是甲,皆一刀兩斷!此乃正麵推進,摧枯拉朽之勢!”
我手臂猛然下劈,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第二式:人馬俱碎!”動作狠辣決絕,“專破敵騎!敵騎衝鋒,其勢如山崩!陌刀手巋然不動,待其近前,刀光自上而下,如九天雷霆!鋒刃所向,馬首、人軀、鐵甲,皆在無匹巨力與鋒銳之下,一刀兩分!血雨腥風之中,人馬殘骸鋪就我之坦途!”
接著,我手腕一轉,刀勢由劈變掃,如同巨輪碾過:
“第三式:橫掃千軍!”動作磅礴大氣,“陣列穩固,刀光輪轉!左右橫掃,如同巨鐮割麥!凡在刀鋒輪轉範圍之內,步卒陣列,頃刻間肢斷軀裂,化為齏粉!縱有漏網之魚,亦難逃後續刀牆碾壓!”
我的描述配合著那充滿力量感的演示,仿佛一幅血肉橫飛卻又壯闊無比的戰爭畫卷在高順和魏延眼前展開。議事廳內鴉雀無聲,連陳宮和戲忠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務,被這前所未有的構想所震撼。
高順的呼吸變得粗重,他仿佛看到了自己麾下那支本就堅不可摧的陷陣營,披上更厚重的玄甲,手持這等恐怖的巨刃,化身成真正的鋼鐵洪流,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那將是何等令人心悸的力量!陷陣營的“陷”,將不再僅僅是陷陣,而是陷敵於絕境,碎敵於刀鋒!
魏延更是激動得渾身顫抖,雙目赤紅!他本就是力量型的猛將,這陌刀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的神器!那“人馬俱碎”的威勢,完美契合了他骨子裡狂暴的殺伐之氣!他仿佛已經感受到那沉重的刀柄握在手中的力量感,聽到刀鋒撕裂空氣、斬斷骨肉的恐怖聲響!若能統領這樣一支隊伍衝鋒陷陣,那才是真正的酣暢淋漓,才是他魏文長夢寐以求的戰場!
“主公!此刀……此陣!當真可行?!”高順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是激動,更是渴望。
“有何不可?”我目光灼灼,自信如磐石,“精鋼,府庫儲備充足!工匠,吾可召集天下能工巧匠,傾力打造!兵源,伯平,你麾下陷陣營士卒,本就百裡挑一,體魄雄健,意誌堅韌,乃陌刀手之不二人選!隻需加以特訓,適應此刀重量與獨特戰法!”
他看向激動難抑的魏延:“文長!你刀法剛猛,氣力驚人,正可為此陌刀陷陣營之鋒刃!吾命你為副統領,協助伯平,專司陌刀戰技之錘煉與臨陣搏殺之引導!將你那‘霹靂斬’的狂猛之勢,融入這‘如牆而進’的鋼鐵洪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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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將遵命!”魏延轟然抱拳,聲震屋瓦,臉上洋溢著找到歸宿般的狂熱,“末將定將一身本事,儘數傾注於此!讓這陌刀,成為敵軍永恒的噩夢!”
我的意誌便是最高指令。一道令下,整個大將軍府乃至治下州郡的龐大戰爭機器轟然啟動:
我親自繪製了精細到毫厘的陌刀圖紙,標注了重心配比、刃口弧度、淬火要求。府庫中珍藏的頂級隕鐵、烏茲鋼錠被毫不吝惜地調出。上百名經驗最豐富的老鐵匠被集中到戒備森嚴的“神兵坊”,由我親自指導尚方司專門鍛造兵器的機構)。爐火日夜不熄,千錘萬鍛之聲不絕於耳。每一次淬火,都伴隨著刺耳的嘶鳴和升騰的白霧。
最終,一柄柄通體烏黑、刃口閃爍著幽冷寒光、形製古樸厚重、散發著驚人煞氣的陌刀被打造出來。刀身銘刻著“陷陣”二字,象征著它們即將歸屬的榮耀。
高順以近乎苛刻的標準,從其精銳陷陣營中再次篩選。身高八尺約1.85米以上)是底線,臂力需能輕鬆拉開三石強弓,耐力需能身披重甲持續行軍半日。意誌更是重中之重,需在高壓下保持絕對的冷靜與服從。五千名真正的“巨人”被挑選出來,他們每一個都如同鐵塔,眼神堅毅如鐵。
士卒們首先麵對的,是沉重的特製訓練木刀重量與真刀相仿)和日益加碼的負重。每日背負巨石、拖拽巨木奔跑於山野,直至筋疲力竭。肌肉在撕裂與修複中變得如同虯結的鋼纜。
高順負責最嚴苛的陣列與紀律訓練。“如牆而進”要求的是絕對的整齊劃一!五千人,需如同一人!步伐大小、呼吸節奏、揮刀角度、乃至眼神,都必須高度統一。任何一絲偏差,都會導致陣列崩潰。烈日下,暴雨中,士卒們手持沉重的訓練木刀,一遍遍重複著枯燥至極的“舉刀”、“齊步”、“落刀”動作,汗水浸透重甲,腳下泥土被踩得如同鐵板。高順冷酷如鐵的麵容和毫不留情的鞭策,讓“令行禁止”刻入了每個人的骨髓。稍有懈怠或失誤,便是嚴厲的體罰甚至淘汰。
魏延則負責將殺伐之術融入陣列。他將自己刀法中“力劈華山”的狂暴、“橫掃千軍”的磅礴,結合我所傳的陌刀三式,化繁為簡,提煉出最適合陣列搏殺的精髓動作。
我親自示範,手持一柄開刃的真陌刀,在特製的、包裹著多層厚牛皮的堅固木樁前演練。“斬!”伴隨著他炸雷般的怒吼,刀光閃過,那需數人合抱的堅韌木樁,如同朽木般被輕易劈成兩半!看得所有士卒熱血沸騰。訓練場上,五千柄訓練木刀隨著魏延的口令同時揮動,發出沉悶而整齊的破空聲“呼——哈!”,彙聚成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聲浪,仿佛大地都在隨之震顫。魏延穿梭於陣列之中,咆哮著糾正動作,用最直接的方式激發士卒的血性與狠勁。
數月時光在汗水、血水訓練受傷)和鋼鐵的鏗鏘聲中流逝。五千陌刀陷陣營,終於完成了初步的融合與淬煉。
這一日,北郊校場。旌旗獵獵,鼓角森嚴。我率戲忠、奉孝、陳宮、田豐等心腹謀臣,親自校閱這支耗費了無數心血與資源的鋼鐵新軍。
五千陌刀手,如同五千尊沉默的鋼鐵雕像,矗立在校場中央。他們身披特製的加厚玄甲,甲片在陽光下泛著幽冷的金屬光澤,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雙冰冷、漠然,卻又燃燒著戰意的眼睛。每人手中,緊握著那柄令人生畏的丈餘陌刀,刀尖斜指蒼穹,寒光連成一片,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沉重的兵刃與鎧甲,賦予了他們一種山嶽般的厚重與壓迫感。整個陣列,肅殺、沉寂,卻又蘊含著即將爆發的、毀天滅地的力量!
高順全身披掛,立於陣前,手中令旗緊握,神情肅穆如鐵。魏延則披著特製的半身重甲,手持一柄格外巨大的陌刀,如同門神般矗立在陣列最前端,眼神銳利如鷹,掃視著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