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日,案件儘清。
親自審理十餘樁案件後,顧天派遣分身逐一核查每戶情況。
憑借天人合一之術,他可與世間萬物溝通,誰若作奸犯科,自會真相畢露。
先以重案立威,後續案件便無需再拘泥於繁瑣程序。
清河城八萬居民,如此一一核查耗時太多,難以實現三天內淨化全城的目標。
三日後,清河風氣煥然一新,但人口減少了五千,刑罰之下血流成河。
逝者中不乏先前的差役和幕僚。
然而,城中百姓喜笑顏開——環境改善,不再提心吊膽,生活安寧無憂。
加之縣令開啟糧倉,救濟民眾,人人皆得以溫飽。
“賴縣令實乃仙人下凡,不僅法力高強,且仁慈寬厚。”
“是啊,能令凡物開口,如今誰還敢輕舉妄動?風險太大。”
“而且,賴縣令還能查探陰司,陽間被處決的惡徒在陰間亦難逃懲處,實在令人稱快。”
“你親見陰司斷案?”
“當然!那天入眠後,我仿佛置身光明之地,目睹五策因殺妻弑兄而遭剜心烹煮之刑。
惡有惡報,天理昭彰。”
“不對,如今縣令姓顧,他說自己前世本姓顧。”
此乃顧天震懾民心之舉,借助城隍分身將懲治惡徒的情景投射至眾人夢中。
夢中投影非神通,僅為陰神常見手段。
即便是普通遊魂,也能施展此技。
例如,某家老人去世後,家人夢見老人並依指示找到其藏匿財物。
李府。
三日過去,法事結束,李言已葬入黃土,李氏也將孝服等物收拾妥當。
白事結束後,這些晦氣之物需妥善保存,唯將哀思銘記於心。
這是習俗。
“娘,莫要再憂傷,日後我定護您周全。”
“姐姐也要守護娘。”
見母親再度陷入哀思,兩位七八歲的兒子與一位年紀更小的女兒趕忙寬慰。
李氏滿心寬慰,緩過神來:“今後專心讀書便是。
我已經決定,送你們三人入書院,習得更多本領。”
“可……”
李氏搖頭:“縣令每月給的五兩銀子,加上糧價跌了不少,綽綽有餘。
我最掛念的是你們三個,好好讀書,莫忘感激縣令大人。”
“知曉了,娘,我們定當勤勉讀書。”
“娘,縣令大人莫非是神仙?”
“這怎會有假?”李氏神色嚴肅,“我已為縣令大人設了長生牌位,你們日後要多祭拜。
若非縣令大人,父親的冤仇何日得雪?況且,他還給了我家不少銀兩。”
“縣令大人確是仁善之人。”
“是啊,張家嬸子平日尖酸刻薄,近來卻逢人便誇縣令大人。”
縣衙。
顧天巡視全城,見民心向善,心中甚悅。
此時,他察覺到一絲妖氣逼近城池,心念微動,一縷分身至城外。
林中。
“妖狐,看你往哪逃!”
一名青衣道士追逐一隻白狐,臉上浮現出狂喜之色。
“得了這狐妖魂魄,再配上九名純陽男子、九名純陰女子的靈魂,我的陰陽鬼姬便能煉成。
從此豈非可稱霸天下?”
想到此處,青衣道士嘴角上揚,露出森白的牙齒。
狐狸驚恐萬分,腳步加快幾分,如一道白光疾馳而去。
狐狸本非擅長長跑之輩,加之追趕者為修行有成的道士,雙方距離漸縮。
“著!”
眼見距不足十米,青衣道士眼中閃過狠意,將手中拂塵擲出,似箭般直擊白狐。
拂塵柔絲經道士催發,竟顯鋒芒,逼得白狐心生致命威脅。
哢嚓
恰在此時,屋漏偏逢連夜雨,白狐聞微響,前爪劇痛,重重摔倒。
此刻還能逃向何方?
“此命休矣!”
白狐心中絕望,閉目等死。
許久未感痛楚,反而覺四周寂靜,遂睜眼回顧。
隻見拂塵懸於半空化作灰燼,青衣道士亦僵立原地,滿是驚懼。
“道長,你害過多少無妄性命?”金光現,成一人形,乃顧天陽神所化。
道士恍惚答:“記不清了,或百十人。”
話畢神智清醒,望顧天,儘是恐懼。
非道士掙脫之術,實因顧天未曾用力,僅隨意一問。
“汝乃何方神聖,竟敢插手邙山派事務?”
“邙山派?”顧天失笑,“邙山派竟出此等角色?”
手揚處,十餘縷黑氣聚於顧天身旁,十八道陰魂顯現,陰陽氣息濃鬱。
“吾物!”道士大駭,神情狂亂,欲衝顧天,卻寸步難移,唯有怒容示人,“速歸還,否則邙山派定不饒汝。”
“拿我沒辦法?”顧天毫不在意,“大可讓他們來尋我。
抽人魂魄,此罪難恕,今日我便定你死刑,死後亦要受油烹千年!”
話落,青衣道士麵露懼色:“你竟敢無視邙山派,我們邙山派……”
話未儘,他已化為塵土,僅剩一縷呆滯靈魂懸浮空中。
“去吧。”
顧天一揮袖,將那靈魂攝至掌心,擲於城隍法域,後續自有城隍分身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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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也是可憐之人。”顧天看著身旁十八團黑氣,隱約聽見哭喊與嘶吼聲。
心意微動,一道真元注入其中。
瞬息間,黑氣變幻,顯出朦朧人形,日久成型,最終化作十八名男女。
九男九女,正值青春。
“重生之後,是否願歸鄉?”顧天問。
“我家人都毀於那妖道之手,願侍奉上仙,以死相報再造之恩。”
“懇請上仙收錄,我等願竭力報效。”
十八人齊齊跪拜,目光篤定。
“罷了,隨我去清河城效力。
我正籌建鎮魔司,專司異事。”
“多謝上仙!”
眾人歡喜,又覺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