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澄沒有管沈瑤的擠眉弄眼。
她對許平濤說，“小時候隻有外婆來看我們，但彆人家都有外公，瑤瑤就問我媽我們的外公呢。”
沈晚澄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
許平濤追問，“你媽怎麼說？”
沈瑤回頭看著許平濤，麵無表情地說，“我媽說她爸早死了。”
許平濤一瞬間氣梗，偏偏還沒辦法反駁已經不在了的許嵐。
畢竟對於一個二三十年了無音訊的人，誰都會當這人死了。
沈瑤知道自己這話嗆到了沈平濤，但她並不覺得哪裡不對，甚至還覺得有點爽。
她似毫不知情般，壓著聲音問沈晚澄，“這個許老先生原來還知道自己的年齡相當於我們外公了，竟然一點距離感沒有，讓人抓到證據亂傳，平白汙了姐姐名聲。”
沈瑤的聲音是壓著的，但明顯壓得不夠低，不僅沈晚澄聽見，許平濤也能聽見。
沈晚澄抿嘴忍著笑，偷偷關注許平濤的反應，她發現一把年紀的許平濤竟然被沈瑤幾句話說得耳根紅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惱羞成怒了。
沈晚澄決定還是得替許平濤說說話，既然沈瑤要唱紅臉，她當然得唱白臉。
她同樣似壓著嗓子實際卻挺大地說，“我怎麼感覺他話裡的意思好像他是我們外公似的。”
沈瑤瞪大了眼，“啊？人死幾十年還能複生？”
沈晚澄時刻注意著許平濤的反應，見許平濤看似在喝茶，實際支著耳朵在聽她們姐妹說話。
沈晚澄又說，“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能回鄉，家裡人都當他死了也有可能。”
“哦，有是有可能，但再多的難言之隱，過了幾十年也能找到機會，這明擺著就是沒想過嘛，我們媽在世的時候老說外婆和她以前的日子多麼難過，不就是外公了無音訊，家裡沒個男人才被欺負。”
“你說的也對。”
沈晚澄和沈瑤說完都偷偷關注著許平濤的反應。
許平濤因為沈瑤的話，神情也是有些無奈和落寞。
但唯獨沒有後悔。
也是，他怎麼可能後悔。
在港島的二三十年，有嬌妻，有錢有勢，兒孫滿堂；再讓沈平濤選擇一次，他依舊會做同樣的選擇，拋妻棄子。
想到這些，沈晚澄之前對許平濤的些許好感消失殆儘。
沈晚澄覺得隻要她頂著沈嵐女兒的身份，就有權力爭取屬於許嵐的那份補償，她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從許平濤獲得的好處，但不能輕易地替許嵐原諒許平濤這個不合格的父親。
沈瑤也在此時握住了沈晚澄放在身側的手，沈晚澄看向沈瑤。
沈瑤神色冷淡，她心中所想和沈晚澄差不多，她對沈晚澄眨了眨眼，意思很簡單明確：她聽姐姐的。
沈晚澄在這一刻更加地慶幸有沈瑤陪著她，在她算計利益得失時，冰冷的心能感到一絲暖意。
沈晚澄知道，她想替許嵐要回許嵐應有的補償這個理由並不是十分的站得住腳，但她必須這樣想，讓她沒有心裡負擔地從許平濤那裡獲利。
因為沈瑤的支持和跟隨，讓沈晚澄更堅定自己的想法。
人真的很需要被認同感。
許平濤沉默了許久，才重新開口，語氣嚴肅正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