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待母親和自己的人已經被送進了監獄,他被判了二十年。
那個時候,遠航真的以為自己和母親可以過上一段平靜的日子。
他的父親是殺人犯,在小地方,這件事很快就傳開了。
就連家長們都叮囑自家小孩不要和他玩兒,也不要和他走太近。
周圍人的眼光遠航早就感受到了,平時的竊竊私語他也都聽見了一些。他能理解同學們為什麼會這樣對待他,但他不在乎。
比起每天過著提心吊膽,惶惶不安的日子,這種被人歧視、冷落、害怕的生活要好得多。
每天去學校上課,沒有人和他玩兒他就看書。體育課沒有夥伴,就一個人在跑道上跑步,跑累了就坐在旁邊看彆人踢球、打球、跳繩還有遊戲。
回家就能看到媽媽在做午飯或晚飯,而不是目睹媽媽被打得連站都站不起來,卻什麼都做不了。
晚上寫完作業也能睡得很安心,不會再因為父親無理取鬨的暴力行為被吵醒。
隻是有時候他會聽見媽媽做噩夢的尖叫,他會過去安慰媽媽,抱著她讓她不要害怕。
無論如何,即使是這樣這生活也比之前要好一百倍。
可他低估了小孩的惡意。
即便是小孩也想要通過欺負傷害他人來滿足自己的權力欲和快感。
當然,他們並不能準確地描述出這種傷害他人的心理邏輯,但他們憑借基因裡刻下的本能與天性依舊會選擇做這種事情。
被孤立之後的一段時間,遠航的凳子被惡意地踩斷了凳子腿兒,課桌被人用刀給劃花了。有同學還舉報說是他自己劃的,這是破壞學校公物。
那個年代他們的小學沒有裝監控,學生給老師打報告可以隨口瞎編。
遠航被老師叫去辦公室質問了一番。他堅持說不是自己做的,是彆的同學在欺負他。
班主任對他的態度要說一點偏見沒有那也是假的,這個學生不惹事,但也不合群。
以班主任的經驗告訴他,這種學生要麼是性格孤僻,要麼就是會惹出大事的那種。
那個時候遠航冷靜地對班主任說:“老師我從來沒做過破壞公物的事情,而且把自己的課桌椅弄壞不是自找麻煩嗎?以前有同學乾過這種事,除了我你是不是也要去問問他們?”
他當然知道問肯定是沒有人會承認的。最後老師給他換了好的桌椅,讓他以後好好上課。
遠航知道有人故意針對他,他就觀察了一圈誰對他敵意最大。
體育課自由活動的時候他注意到那幾個同學忽然都不見了,他悄悄溜回教室,正好看見幾個男同學把他的課本作業本拿出來撕成碎片,還在他的書包裡灌了水。
他推開門問:“你們在乾什麼?”
幾個人沒想到遠航會突然回來,慌亂之下就丟下一句:“沒乾什麼……”然後幾個小孩一溜煙兒地就跑走了。
做壞事被當場抓住,他們知道遠航肯定會告訴老師。於是他們互相約好打死都不能承認。
但是等他們下了體育課回到教室之後,發現向遠航已經把桌子收拾好了,班主任仿佛是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幾個人想不通他怎麼不給老師打小報告。
為首那個叫譚輝,就說也許是他膽子小,怕了他們。他說這話也是給自己壯膽。
第二天,向遠航沒有課本,被老師發現,他就說自己忘記帶了。老師罰他站著上了一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