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鏽跡斑斑的鐵皮屋頂滑落,滴答聲在寂靜的倉庫內格外清晰。
司南城坐在一張老舊的木椅上,椅背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他嘴裡叼著一根未點燃的煙,眯著眼睛像是在睡覺,整個人籠罩在頭頂唯一一盞燈泡投下的昏黃光暈裡。
在他麵前的地上,一個男人麵色痛苦地趴著,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腐肉般的惡臭。
他臉上的皮膚沒有一塊是好的,像是被什麼化學藥劑腐蝕過,呈現出駭人的粉紅色。
血液從他的嘴角淌出來,在水泥地上積成一小灘暗紅。
“求求你...求求你再給我一點...”男人哽咽著,手指痙攣地抓撓地麵,“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倉庫內站著四五個黑衣人,像雕塑般一動不動。
除了地上男人斷斷續續的哀求聲,整個空間靜得可怕,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司南城突然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
深棕色的瞳孔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琥珀色,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男人,眼神像是在感歎這人怎麼還沒死。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銀質打火機,啪的一聲點燃了嘴裡的煙。
“有意思。”
他吐出一口煙霧,翹起二郎腿,若有所思地盯著地上的人。
那笑容浮現在他的臉上,讓人不寒而栗。
沒有任何預兆,司南城突然彎腰,將燃燒的煙頭直直摁進地上那人裸露的手臂皮膚裡。
皮肉燒焦的氣味瞬間彌漫開來,混合著男人撕心裂肺的哀嚎。
“如果你沒有了價值,”司南城的聲音低沉平靜,沒有絲毫溫度,“我留著你還有什麼用?”
他坐回椅子上,整個人懶懶地靠在椅背上,朝站在一旁的盛明抬了抬眼。
這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立刻會意,對幾個手下做了個手勢。
兩個黑衣人上前,像拖麻袋一樣將地上慘叫的男人拖了出去,在水泥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二爺,我們要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嗎?”盛明低聲問道,眼睛始終盯著地麵。
司南城沒有立即回答。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顆子彈,在指間來回把玩。
黃銅彈殼在燈光下泛著冷光,與他修長蒼白的手指形成鮮明對比。
“查。”
良久,他眉頭微微一皺,“但是要快。如果一天內什麼都查不到,直接去北城。”
盛明點頭,猶豫了一下又問道:“真的是他嗎?那個癮君子的話可信度不高。”
司南城突然笑了,笑聲在空曠的倉庫裡回蕩。“老狗雖然爛了,但鼻子還是靈的。”
他站起身,黑色風衣下擺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弧線,他走向倉庫角落的一張破舊木桌,上麵散落著幾張照片和地圖。
其中一張照片上是一個模糊的側影,隻能辨認出那人戴著一頂鴨舌帽,站在某個碼頭邊。
“這次,”司南城用指尖點了點照片,“他親自押送,說明貨很重要。”
他轉頭看向盛明,眼神銳利如刀,“而對我們來說,抓住他比那批貨重要一百倍。”
盛明低下頭:“我這就去安排人手。”
司南城擺擺手示意他離開,自己則站在桌前繼續研究那些資料。